“这些花儿可是本殿下亲自画的图, 特意让内务府的人花了小半年的功夫才雕出来的,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九皇子怕不是把御花园里头所有品种里头最好看的花儿都给一股脑的堆了上去, 得亏内务府养着的玉石匠人手艺好,不然的话那得成什么样子。
玉佩呈镂空状,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花朵,一朵比一朵都还要抢眼。
别说是邹乌几个少年人了,就连旁边的何相他们听到九皇子的声音之后看了过去,也不免被这玩意儿给吸引了目光。
但是神奇的是,这么花哨的东西九皇子佩戴起来竟然丝毫不显得违和,九皇子那张随了皇上跟贵妃全部优点、如今日趋昳丽的脸在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
寻常人戴上这东西那叫牛粪配鲜花,九皇子戴上,却是人比群芳绝。
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相貌,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性子?
很快醒悟过来,何相等人忍不住纷纷在心里头骂道,太傅和岑大人更是有种羞于见人,羞于承认九皇子是他们学生的心情。
见自己儿子一口气把刚刚来到上京的八个少年人吓的脸色都变了,景文帝不免有些头疼。
而如今叶焱兄弟四个都快哭出来了。
这九皇叔怎么这么能惹事儿,这么重要的日子,九皇叔居然都敢迟到。
被大殿之上这么多人盯着,平常自诩豪爽不忸怩的叶焱四人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再看叶朔,没事儿人一样,还是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看着呼延觉他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景文帝这心里头总算是舒坦了。
一直等自己儿子得瑟够了,景文帝这才慢吞吞的呵斥自己的儿子:“大殿之上,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回你的位子上去!”
便宜爹可真够能装的,早在他进来的时候不吱声。
叶朔心里头这么想着,但面上却是立马换上了一副表情,唯唯诺诺,半点不敢反驳,把玉佩一收,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至此,众位大臣对九皇子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国宴迟到,训斥两句便轻轻放过,连个像样的惩罚都没有,太子都未曾有过的殊荣,这天底下也就独九皇子这一份了。
景文帝身旁,皇后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即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却依旧还是有那么些个不开眼的。
就好比国舅爷,看到姐姐脸色不好,当即就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九皇子如今已经十一岁了吧,怎么还是如此的不懂事?”
“九皇子既知诸位使臣今天会来,就应当提前做准备才是,寻常也就罢了,这样重要的日子怎好又迟到?实在是不该。”
国舅是皇后的亲弟弟,皇后又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如今国舅竟摆起了长辈的谱。
这事儿若是放在之前,老镇国公不受景文帝待见的时候一点毛病没有,那个时候的景文帝巴不得没刺都要挑出来点刺,国舅行事正好合了他的意。
但今时不同往日,景文帝对镇国公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么大的意见,再加上国舅如此轻易就指责自己的儿子,景文帝能高兴才怪呢。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哪怕九皇子有错也不该在这样一个场合里说出来,国舅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何相等一干明眼人不禁在心中摇头。
然而还不等景文帝开口,那边大皇子就先发声了:“那按照国舅爷的意思,迟到该当如何?”
国舅也没想那么多,顺口答道:“最起码也该闭门思过,以正风气。”
“咚”的一声,大皇子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既如此,那按照国舅爷的意思,焱儿他们也要跟着一道咯?”
国舅愣住,这才反应过来,大皇子的那群儿子似乎是跟九皇子一起的,只不过九皇子过于招摇,使得旁人将他身后的皇孙们忽略了罢了。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国舅爷怕不是酒吃多了醉了吧,既如此,那就少说些话,没得惹人笑话。”旁人在乎皇后,大皇子可不在乎,皇后的嫡子才多大,那个位子就算是轮都轮不到他身上。
若是皇后安生,大皇子或许还会给她几分薄面,但皇后明显是个不安生的,大皇子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大皇子这一连串的呵斥堵的国舅脸色涨红,见他还想要说什么,景文帝的耐心彻底告罄,随后一个眼神过去,国舅当场就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