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算是看出来了,指望贵妃教儿子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当母妃的不行,容贵妃不顶事儿景文帝肯定是气的,但是再气也没办法,最后就只能他这个做父皇的来了。
不然呢?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废掉吧?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
论摆烂,景文帝这种已经习惯了勤奋的皇帝肯定是摆不过叶朔的,他不能允许自己儿子真的堕落下去,就跟夫妻俩谁做家务一样,最后肯定是那个容忍度低的人干的多。
景文帝输就输在了他太有底线,爱面子,比不了叶朔这种厚脸皮。
叶朔这才明白,原来便宜爹说的都是气话来着。
突然想起来,自己上辈子的老爸也天天把“你再不听话我就把公司给别人继承,死后把财产全捐了,让你一毛钱也得不到”这种话挂嘴边,经常性的拿再生一个孩子威胁他,逼他上进。
没想到便宜爹也会这招。
主要是便宜爹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这种人,叶朔就真的把他的话当真了,估摸着这滋味应该不怎么好受。
就在叶朔愣神的功夫,景文帝逐渐失去耐心,然后又问了一遍:“愣着做什么,赶紧回答朕,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去上学。”
这还是景文帝第一次跟自己儿子谈条件,总觉得怪怪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加重,拿出了上朝时候对大臣那样的态度。
旁边的小路子和邢玉成当即就被惊醒了。
两人起先还没在意,睡眼惺忪,正准备问九皇子是不是到上学时间了,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那里,沉着脸的景文帝。
玄色衣袍,加上衣袍上头隐隐盘踞的、双目凛然,正从肩头朝这边俯视的金线绣成的金龙,一二三四五…总共五爪,整个大周朝,能穿这件衣服的就只有一人而已。
皇皇皇皇上!
邢玉成整个人直接就从贵妃榻上栽了下来,整个人抖成了鸡崽子。
完了完了完了,被圣上抓到睡懒觉,吾命休矣!
自己估摸着是见不到即将升起的太阳了。
年仅十二岁的邢玉成大脑一片空白,开始跟着一旁的小路子一道拼命求饶。
“聒噪。”景文帝大眼扫过去,邢玉成和小路子顿时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磕头的动作僵住,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一旁的叶朔没有思考多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什么时候上书房把规矩改了什么时候我就老实。”
嘶。
一旁的王自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像是这种张口就要改上书房规矩的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景文帝同样好半天才按捺住自己的火气:“…你想怎么改?”
像是没注意到便宜爹已经临近爆发边缘似的,叶朔掰着手指头数:“辰时起,巳时开始上课,每三刻钟休息一盏茶,正午准时放学,未时两刻开始上下午课,申时准时放学。”也就是跟上辈子的小学生一个作息,上午九点上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每四十五分钟休息十分钟,中午十二点放学,下午一点半上课,然后四点钟放学。
小学生作息已经是叶朔的底线了。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被景文帝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可能,自周朝绵延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若是轻易就改了,岂不荒谬?
还有,巳时才上课,每三刻钟就要休息一盏茶,这真的能学到什么东西?
景文帝的脸又开始变黑了。
然而叶朔都还没说每隔五天要休息两天呢,还有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一个月的寒假,这要是说了,便宜爹还不当场爆炸?
“真的不成?”叶朔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旁边的邢玉成小路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景文帝断然拒绝:“不成!”
叶朔脸上难掩失望,整个人顿时变得意兴阑珊,同时他也知道,便宜爹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虽说便宜爹不能因为这事儿废了他,但别忘了,他完全可以派侍卫过来,天天押着自己去上学。
便宜爹肯来跟他谈条件已经是先礼后兵,非常给面子了。
叶朔见好就收,于是摆摆手,随意道:“真不成的话那就换,就换…就换……”
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叶朔突然眼前一亮:“就换你天天背我上学好了。”
既然痛苦在所难免,那就不能自己一个人痛苦,也得让便宜爹感受一下才成。
话音落下的瞬间,别说是邢玉成和小路子了,就连王自全都差点给他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