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里，两人并肩而行。

肖尧一身蓝衣，白发带白腰带；他一身白衣，蓝发带蓝腰带。

看着就莫名顺眼。

颜容与瞥了一眼肖尧。

他们今日，还是这般穿着呢。

肖尧翻完一本，抬头伸了个懒腰：“颜兄在笑什么？”

“没什么。”颜容与垂下了眸子，躲开肖尧的目光。

不行，他还是想笑。

颜容与又勾起了唇角。

见他开怀，肖尧就更好奇了，走过去看他画的什么。

不会是他的囧相吧？肖尧都开始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无意识地做了什么了。

等凑过头去看，就看到了那幅两人并肩走在竹海里的照片。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衣服有点像……情侣装。

肖尧有些不好意思地刮了刮自己的耳后。

颜容与是在笑这个？还是在高兴？

肖尧觉得自己不能往下想。

“画得挺好的。”有些脸红的肖尧没话找话。

颜容与偏头去看他。

面容平静的他，心里主意一直在打转。

当初觉察到自己的心思好像有些异样的时候，颜容与就果断去找了佘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问了，自己这样的情况，意味着对肖尧是个什么心思。

原本他以为，这点子心思，大概是他想要招揽肖尧，又有点不太好意思。

结果佘叔却告诉他，他可能是喜欢上肖尧了。

喜欢？颜容与不明白。

佘叔却说，让他多找机会，和肖尧呆一起。

如果他和肖尧呆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内心很平静，甚至带了点欢喜，不见肖尧的时候，又总是想着他。

那他大概是有点喜欢肖尧的。

如果他不仅喜欢和肖尧待在一起，还想要抱抱他，和他更亲密一些，那就是很喜欢肖尧了。

他短暂的一生，到目前为止，从未了解过什么是喜欢。

可他想，他大概是，很喜欢肖尧的。

颜容与的眉睫一跳，衔着笑看向肖尧：“喜欢吗？”

“喜……喜欢。”肖尧被问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就是像是一个美女换了一身性感睡衣，问直男喜不喜欢一样。

肖尧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轻轻撩拨了一下，不过他的回话还是没违反自己的心意。

虽说两个人穿着疑似情侣装的衣裳，肩并肩地站在一起的背影，有那么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意思，但颜容与画技高超。

那里头的意境，肖尧一眼就爱上了。

“我再画一张，送你。”颜容与说着，将画作收起，又重新画了起来。

“……”肖尧还是头一回见着再画送人的。

颜容与有时候总会透出几分……憨气？肖尧笑了，这两个字真的和他太不搭配了，毕竟颜容与看起来，真的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清贵公子。

时常带着的几分懒散，也透着莫名的矜贵。

肖尧见他画得投入，又挑了一本阵法的书，在颜容与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颜容与收回笔，垂下了眸子。

那一晚，从夜集回来之后。

他对佘叔说，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佘叔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那我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头一回喜欢人，颜容与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好。

“既然宗主已经确定自己喜欢怀远了。”佘叔给他倒了一杯白茶，“那接下来，就得确定一下，怀远是否也喜欢你了。”

当时颜容与听到这句话，就起身道：“我去问他。”

佘叔急忙把他给拦住了：“莫急莫急，万一怀远对你没那个意思呢？”

颜容与蹙眉思索了一阵，心道，失策，只问了怀远喜欢男的女的，忘了问是否喜欢他了。

“不喜欢？”颜容与果断道，“那我也不喜欢他了，我们做普通朋友，不做道侣了。”

“……”佘叔嘴角一抽，“宗主，你这样风险太大了。”

颜容与不解地看向佘叔：“难道还有让怀远一定会喜欢我的法子？”

“温水煮青蛙，宗主知道吗？”佘叔耐心引导道。

他可算是知道肖尧教学时候的无奈了。

“制敌的法子，也能用在这上面？”颜容与觉得自己眼前开启了一扇特别的门。

“不是。”佘叔眼皮子一跳，他敢说，宗主要是拿他办事的那一套去对怀远，一百年都不可能修得正果。

颜容与揣着袖子，静静看他。

“宗主，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多和怀远相处，等你们相熟之后，再一点一点，多亲近。等怀远适应了你在身边的日子，不就水到渠成了？”

颜容与不明白这些事情，姑且照办。

后来，他又觉得，只要能和肖尧在一起，无论他们是不是道侣，也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