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荡荡，没个着落的。

冰凉的手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淌出来一颗颗的汗珠。

他像是等着宣判的人，在肖尧面前，倔强地站定，不肯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离开你们做什么？”肖尧有些诧异地看着颜容与，“你们宗族，是不欢迎外人吗？”

颜容与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肖尧：“你说什么？”

肖尧眨眼：“我说，你们宗族是不欢迎外人进驻吗？如果是的话，那确实有些不好办……”

他絮絮叨叨的，话里话外全是透露着要找到办法，混进宗族里面去。

颜容与感觉有烟火在他心里绽放开来。

璀璨，闪亮。

他偏过脸去，将自己的笑意藏起一半。

“所以说，你不害怕？”他问肖尧。

“怕什么？”

“怕我们……”

肖尧失笑：“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颜容与嘴巴张开，最终还是没把事情全都倒出来。

事情真相一日没找到，他的身份就一日也不能曝光。

他只是动了动嘴角，就没再多说话了。

只盼肖尧知晓了真相那一日，不会怪他有所隐瞒。

“别瞎想了。”肖尧拉着颜容与的手臂，“走，我们找地方野炊。”

颜容与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怀远兄不用拉着我，我自己慢慢走就好。”他好不容易维持住自己的理智，说出这句话。

肖尧也没放在心里，顺从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不时就会回头，确认他的安全。

颜容与看着前面的背影，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

“怀远兄，颜某还想最后问你一句话。”

“你说。”肖尧拨弄开前面的枝桠，清出一条路来。

“如果我的身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那你……”

“那我也问你两个问题。”肖尧踩着石头，转身看他。

颜容与：“？？？”

“你可曾想过取我性命，或者利用我做什么坏事？”

颜容与摇头：“不曾。”

“那你可曾残害手无寸铁，身无修为的普通老百姓？”

颜容与还是摇头：“也不曾。”

“那好。”肖尧朝他伸出手来，“我拿你当知己朋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正派也好，反派也好，我都不在意。”

“那么请问，颜容与、颜行止、颜兄，你老人家愿不愿意拿我当知己好友。”

颜容与看着那手，又顺着那手，看向带着认真浅笑的人。

他也伸出手去，指尖缓缓搭上那手心。

真暖。他想。

耳根子的红，又慢慢爬了上去。

肖尧握紧了他的手，把人拉了上去，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

“病人忌思虑。”肖尧无奈道，“你啊，要是少想些有的没的，可以更健康一点。”

颜容与下意识反驳：“传承反噬，和思虑无关。”

肖尧：“……”

暗中偷看的人：“……”

他们宗主是个什么木头桩子。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顺势握住对方的手，把对方推倒在树干上，说几句绵绵情话，然后衷肠互诉，小嘴一亲，往后一倒，他们退场去。

啧。

一看他们宗主就是话本子看少了。

小狸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小小：“妖主，你的话本子是时候献出来了。”

小小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瞥了她一眼：“臭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明着投靠我们，暗地里投靠了魔主的阵营。”

“哪有！”小狸说道，“你别岔开话题，今天除了分队狩猎，我们还肩负着佘叔的任务呢。”

小小：“……”

搞个屁的任务。

要把这两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整一块去，比送一只猪上天还难。

这任务，她完不成。

“我没有龙阳之好的册子。”她翻了个白眼。

奈奈捂着自己的肋骨，嘴角抽搐：“我们说的是谈情说爱的话本。”

“哦，那我更没有，我只有某宫图。”小小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找错人了。”

小五拧着眉毛：“就不能单刀直入，问问肖尧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宗主？”

“万一不喜欢呢？”奈奈提出疑问。

“那就算了，宗主又不是没男人喜欢。”小五道。

其他人：“……”

丁丁轻咳一声：“我觉得像我们宗主这种孤寡嘴毒，心狠手辣的性子，应该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了。”

小五眉头拧得更深了：“可要是肖尧不喜欢宗主，难道我们要勉强他？”

她的视线，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似乎谁敢说是，她就要手起刀落。

“护法，冷静点。”小狸顺了顺小五的肩膀，“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小五默了默，道：“我们平日，是讲道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