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心有些不懂：“换一种环境？”

慕水色顿了顿，神色有些飘远。

“如果当年，慕家没有出事……”

“如果当年，父母都还在……”

慕心心眼底一红，低下了头。

慕水色出了一会儿神，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

慕心心乖乖的点头。

慕水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心心长得像母亲，特别漂亮……”

慕心心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哽咽的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她：“姐姐才最像母亲，眉眼处最像，有姐姐在，心心就什么都不怕了……”

慕水色心里微微一疼，抬手将她拉进了怀里，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头。

妹妹的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她心窝里，说中了她最担心的事。

如果她不在了，还有谁能保护心心？

“心心，记住姐姐的话……”

慕水色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叮嘱：“好好照顾自己，无论姐姐在不在身边，都要好好活下去。”

慕心心浑身一僵：“姐姐？”

“别怕。”

慕水色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你一直置身事外，没有受到侵害，我一直很欣慰。心心，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听，不要问，让自己一直简单无害，就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明白吗？”

慕心心越听越心惊：“……姐姐，我有点怕。你要，你是想……”

“别怕，姐姐只是……”

慕水色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事情很不想让你知道，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姐姐就不瞒你了……”

慕心心瞪着眼，惶恐不安。

“先生的意思你也听到了，容墨挡了太多人的路，不得不除掉了。”

“但是……”

慕心心等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姐姐是，心软了吗……”

慕水色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悲凉。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这么多年，我手上沾了很多血，有时候我在想，造的这些杀孽有一天会不会也遭到报应。这些年你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也是真的……不想再沾血了。”

“而且，容墨……

“短暂的接触几次，他其实是一个心思很纯粹的男生，简简单单的，尤其特别疼爱他的妹妹……”

“对他动手，我于心不忍。”

“而且，容墨他真的不好对付，他现在对我好是因为我无害，一旦发现我不对劲……”

慕水色皱着眉，轻叹了一声：“我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

慕心心不安的问道：“什么直觉？”

慕水色看着她，语气有些悲凉：“这一次，怕是不能安全回来了。”

慕心心脸色一白，顿时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别怕，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

慕水色抬手按着眉心：“他们突然把你带到我面前，我心里就全乱了，有点不安……”

她放下手，看着妹妹：“心心，先生真的没有威胁你什么吗？你不要骗姐姐。”

慕心心茫然地点头：“……真的没有。”

慕水色想了一会儿，轻轻呼了一口气：“那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没关系，任务完成，就没事了……”

慕心心愣愣的看着她，忽然又问道：“可是姐姐，容墨他是个好人，你……”

慕水色眉心一拧，半晌闭了闭眼：“……就当我对不起他了。”

慕心心张了张嘴，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直泪蒙蒙的看着她。

“……睡吧。”

慕水色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有点累了。”

……

凌晨四点，一道惊雷在半空炸响。

落地窗前的慕水色心中一凛，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噤。

不到半分钟，大雨倾盆而下。

落地窗上花了一片，水痕拍打之下，漏出了外面水洗的夜空。

慕水色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妹妹睡得很稳，似乎没有听到雷声。

她往墙上看了一眼，凌晨四点十分。

天快亮了。

慕水色心里空空的想着，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片刻，她忽然一惊，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撑着落地窗。

紧接着，神色一变，几乎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崩溃的直接转身冲了出去……

公寓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在黑夜中冲了出来。

“你疯了！”

“为什么不走！”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

容墨死死盯着面前冲他低吼的小女人，眼梢一垂，看向她的锁骨上方。

“怎么不擦药？”

慕水色看着他，一句话就瞬间泪崩了。

她死死的咬了咬唇，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用力的环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