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最后扔下一句：“她最近有什么情况你多盯着点，大事小事儿都跟我说一声。”就挂了。

念华听不到电话那边经纪人骂了他多久，想给时浔打个电话问问，又怕傅斯年会骂他，毕竟太晚了。想来想去，他还是直接开车去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就没想到，一逮一个准。

她真的在。

宫辞晚明显还没睡，一开门看到来人是他时，脸上神色明显错愕了一下。

那一瞬间，念华突然有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两人在门口瞪了半晌，他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宫辞晚还有些发愣，没说话。

这气氛有点不对劲，走廊上空无一人，特别安静。

念华见她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想进去，就是……这酒店走廊上有摄像头呀，哎算了，有就有吧……

念华一咬牙，说：“……我，想起来了。”

宫辞晚眼睫一颤，终于回了神，轻轻拧眉。

念华突然就有些脸红，看了她一眼，声音含糊而扭捏：“原来，你就是……我，那个……”

“你想说什么？”宫辞晚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我想说……”

念华沉默了几秒，忽然深吸一口气：“你还喜欢我吗？”

话音一落，走廊上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半晌，宫辞晚抬眸：“……还？”

念华：“……啊。”

宫辞晚仿佛终于回了神，身体懒懒的往门框上一靠，歪着脑袋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念华：“……”

就很，那个……

宫辞晚漫不经心的笑：“你打电话就想问这个？”

“不是……”念华喃喃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宫辞晚一句话给他的冲击太大，震的他脑子嗡嗡的。

宫辞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

“你说你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她眯着眼。

念华张了张嘴，看着她慵懒而淡漠的神色，又闭上了嘴。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什么……】

【你还喜欢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哈。

现世报。

念华忽然笑了，摇了摇头，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苦涩，酸得很，莫名的有点委屈。

两人站在门口，长久的沉默着，走廊那边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念华，愣了下，开口跟他打招呼。

念华回头一看，是剧组的女三号，很快女三号就走到了跟前，看到了门里站着的宫辞晚。

这气氛……

三更半夜的……

女三号顿时就明白了，对两人一笑，立刻刷了卡进了自己房间。

念华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她半点不在乎的样子，索性也破罐破摔了。

“我说，我想起来了。”

他抬头看向宫辞晚，小仙女彻底长大了，软糯的眉目也张开了，长成了真正的天仙。

“18年前……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想起来了。”

“是刚想起来的。时间太久远，这段记忆还在，但里面的人有些模糊了，是问了爸妈之后才确定了是你。”

“实话说，我现在很乱，我不太分得清当年是童言无忌还是心中那么想就那么说了。无论如何，这18年，我把……我忘了，我欠你一句道歉。”

念华眼底愧疚而复杂，视线深深的，有种浓烈的情绪被压制着，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晚晚，对不起。”

宫辞晚冰封的冷漠渐渐碎裂，她视线一直落在念华的手臂上，听了这一番话后，眼眶恍然一酸。

等了十八年，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良久，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关门。

“晚晚……”

宫辞晚没有抬头，等了一会儿，念华抬了抬手，终于还是放了下去：“……没什么。”

宫辞晚没再说话，关上了门。

念华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转身轻轻靠在了墙上，低着头，看着走廊上的大理石地板发呆。

一门之隔，宫辞晚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床，双搜抱膝，也在发呆。

他想起来了。

终于。

却好像，还不如没想起来。

宫辞晚心里放空，有种心脏失重的错觉。

有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念华刚才那句话，还喜欢吗……

如果她当时说了还喜欢，念华会说什么……

他这么问的初衷，是准备给什么答案呢……

对不起吗。

宫辞晚抬手捂住了眼睛，心事繁乱。

她看到过念华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也看到过念华风流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好像这两种相处模式，跟她都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