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但一个在外头候着。”
花园地方有限,客人却有很多,富贵人家又最重排场,若是大家都带一群人,根本挤不下。且大多端茶倒水的活计,都有冯家下人代劳,不需要太多人。
通常来说,身边只留一个贴身丫鬟,其他人在外间候着,方便传话。
跟公主进去的是金蕊,在外头候着的是茜染。
“我们问过二门的仆妇,她说是有个宫人打扮的出来拿东西,不过是外头的人出去拿,里头的人在二门等,一刻钟多一点就回去了。”
冯少俊道,“这一刻钟里公主去了哪儿,和谁见过,我们没问明白。”
“其他人都在干什么?”谢玄英问,“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冯少俊道:“我母亲去更衣了,大姐和意娘到我娘屋里说了会儿话,大嫂一直没走开,在席上招呼,二嫂和她娘家说话,三嫂带人去茅房,佩娘回了院子一趟,问孩子吃过没有,能不能抱出去。”
谢玄英没有应声。
他想了想,又道,“老郡主也是更衣,而后说要在花园坐一会儿,丫鬟便离开去拿褥子,县主和永春侯夫人到回廊下说了会儿话,然后去更衣,嘉宁郡主说有些不适,打发丫鬟去要蜂蜜水,更衣了好长时间。”
谢玄英微微蹙了蹙眉梢,但依旧什么也没说。
冯少俊只好继续交代其他人的动向。
这并不难,重要的客人每个人都有个丫鬟照应,不重要一点的则是一个照应两到三人。
但抱过孩子的就只有主桌的人,以及其他两位求子心切的奶奶(她们全程没有离开丫鬟的视线),调查起来并没有难度。
而谢玄英听完,多少有点数了。
他叹道:“这么看,恐怕你家是真的被波及了。”
冯少俊问:“真的是波及吗?”
在他看来,荣安公主也许对皇帝很重要,但没什么价值,谁没事设了个局,专门就为了杀她?但若是陷害他们家的一枚筹码,就很合理了。
他和大哥商议半天,还是觉得齐王一系的概率最大。
冯家是许意娘的外祖家,说近不算近,可说远也不算远,肯定比与齐王系近。
齐王一系设计了此事,让皇帝暗恨冯家,断掉他们对丰郡王的助力,显然是最为合理的。
“你家也是无妄之灾,平白没了个孩子……”谢玄英宽慰道,“陛下圣明之君,定能明辨是非。”
冯少俊叹气:“但愿如此吧。”
谢玄英又好言安抚两句,这才告辞。
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靖海侯府,好巧不巧,遇见了醉醺醺的谢其蔚。
他闻到酒气,皱眉问:“你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儿啊。”谢其蔚眼见不好,正准备开溜,被兄长一把拽住。
谢玄英问小厮:“四爷去哪儿了?”
小厮苦着脸,却不敢不答:“百、百花胡同……”
谢玄英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对弟弟妹妹的要求不高,不求多有出息,帮衬家里,只要善良孝顺就行了。
结果荣安没做到,亲弟弟也没做到。
“给我过来。”他拎住谢其蔚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明德堂。
柳氏讶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这两天乱得很,四弟还是不要乱跑了。”谢玄英掏出手帕,擦了擦沾到香粉的手指,“让他在家读书吧。”
柳氏看看心虚的小儿子,立即道:“你又去哪儿鬼混了?你也可怜可怜你媳妇,一大早到我这里伺候,你呢?几天没见影了!”
谢其蔚忙求饶:“我就是出去耍耍。”
“滚回你院子里去。”柳氏吩咐,“翡翠,去和四奶奶说,就说我说的,这两天不许放四爷出门,让他在家好好读书。”
谢其蔚别的毛病不少,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
母亲发话,他不敢违背,只能暗瞪谢玄英,恼他摆架子。
谢玄英:“别让我拿鞭子抽你。”
谢其蔚立马滚了。
柳氏:“你弟弟还小……”
谢玄英反问:“荣安是他嫡亲的表姐,他这时候还在外头寻欢作乐,叫陛下怎么想?”
提起荣安,柳氏也颇为唏嘘:“谁能想到呢,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不过,她和荣安可没什么感情,忙劝慰儿子,“虽说是你表妹,可这都是命,你也别太难过了。”
谢玄英点点头,和母亲说了两句家常,便往前头去寻靖海侯。
靖海侯单刀直入:“少掺和这事。”
“父亲有何指教?”他反问。
靖海侯:“趁早抽身,你就是太重感情,这一点,你得向你媳妇多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