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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王太太回家就躺下了,她是北方人,有点晕船,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就晕,丫鬟立在后头,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摩头部的穴道。
冰鉴吹出丝丝凉风,伴随着冰镇瓜果的清香,终于让她缓了过来。
王尚书就是这时进来的。
“今儿怎么样?”他问老妻。
王太太疲惫道:“上午打牌吵得我头疼,倒是下午的戏不错。”
“你闷了大半年,也该出去走动走动。”王尚书感慨,“甭管人家怎么说,咱们日子还得过。”
他去岁下半年装病,全家都停了交际,老妻也闷在家中大半年,夏天热,屋里待不住,去湖边走走也是消遣。
王太太道:“别的我也不说了,把惠娘的亲事定下再说。”
王尚书问:“可有人选了?”
“辛家在给孙辈说亲。”王太太道,“有点急了。”
王尚书沉吟:“惠娘毕竟是小辈里最大的,还是要好好挑,不能急。”
王太太叹口气:“可不是,辛家虽然门当户对,两个孙子却在老家长大,怎么放得下心。”
“老辛这个人就是太在乎风评。”王尚书呵呵,“自家孙子不带,带兄弟的,知道的知道他重情义,不知道的肯定骂他拎不清楚。”
王太太已经疲了:“第四代了,咱们也不能事事操心,之后就让老大媳妇自己去打听吧。”
王尚书没接话,他知道,老妻说是这么说,可必定要过问一二。
趁他还在,趁他还有用处,替子孙们寻个踏实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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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
许太太在回家路上,就派仆妇去打听了荔枝的事,等回到家,马上叫来许大:“你爹今日当值,你去书房等他,让他一回就来见我。”
许大爷忙应下,困惑道:“母亲,出了什么事?”
“张家怕不是想对付你爹。”许太太咂摸着张太太的表情,“荔枝又不是咱们自己买的,活像是我们劫了贡品……若是牵连到郡王妃就不好了。”
许意娘是家里最争气的姑娘,嫁的也最好,今后指不定就更进一步。
许大爷一听,忖度道:“可要冯氏回家一趟?”
他妻子冯氏就是昌平侯的女儿。
许太太沉吟少时,摇摇头:“不必大张旗鼓,我看不像真有什么,反应太大,人家当我们心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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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
张太太回到家中,处理了两件家事,待晚膳时才见着应酬回来的张友。
夫妻俩的对话极其简单。
张友:“如何?”
张太太:“许家不像知情的样子。”
张友拿起桌上的荔枝:“噢?”
“我问了以后,许太太瞧了杨太太好一会儿。”张太太分析,“太平常了。”
张友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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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参加一场宴会,人人都有自己的收获。
低端玩家听了一肚子新鲜事,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
中端玩家彼此交换信息,互相帮衬,解决了一些困扰和烦恼。
高端玩家观察出隐藏于水下的暗流,各自应对。
几颗荔枝,万般心思。
程丹若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车马很慢,能直接接收的讯息少之又少,娱乐活动也不多。
闲着没事,不就爱琢磨人吗?
她将今天的信息记录在册,分析哪些能派得上用场。
最直接的肯定是辛家和王家的结亲意向。
尤其辛家,书香门第,尚书亲孙,三代下来,再薄的家底也攒出了底子,但养在老家,又非嫡长,苏心娘指不定能行。
至于荔枝……应该只是个别有隐情,但与切身无关的新闻。
她这么判断着,却拿捏不准。
于是,更好奇结果了,催着谢玄英去问。
谢玄英准备找个空闲日,和陶文津打听打听,然则未曾付之行动,谜底被御史揭开了。
今年为什么没有荔枝呢?
因为荔枝船在福建水域被烧了。
谁烧的?盗匪。
这就很离谱了,荔枝在南边就是普通水果,盗匪劫了卖钱都费事,烧来干啥?
所以,盗匪烧荔枝船是误伤,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打劫了一艘银矿船。
浙江和福建一带多银矿,是大夏主要的银矿出产地,也是主要的银税征收地。
众所周知,税一多,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别说朝廷的征收极不合理,居然是固定征收数额。
这矿产丰富的时候,这么做没啥关系,可矿产开采得七七八八,收益少,税却没减,承包的商人日子就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