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水晶,只是炼金玻璃。劝你不要买,太贵了,明明不是水晶,却跟上好的水晶一个价钱。
什么你已经买了吗?天哪天哪瓦西丽亚,你竟然没有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快给我看看!我太喜欢那种颜色了,比教堂里的花窗玻璃还要好看呢。
唔,其实听说长云领的炼金玻璃还有别的颜色,安娜说她有一套彩色玻璃的茶点碟,过几天会请我去用下午茶,正好尝尝那种巧克力蛋糕。
什么,她竟然没有邀请我!为什么只邀请了你?我们明明都是子爵夫人!
可是亲爱的玛丽亚,你丈夫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子爵,而我丈夫是公爵的分支,是有职位的。
什么!瓦西丽亚你这是侮辱我!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虽然“好朋友”反目成仇的事仅仅只是孤例,但类似的对话却并不少,长云领的丝绸就像当初的手镜一样被追捧起来,然而可恨的是,丝绸的产量可比手镜少太多了,以至于小贵族们只能含恨放弃。
当然,也有些大贵族对此是不屑一顾的,比如说德罗让公爵。他不但表示丝绸远不如蛛丝布珍贵,只是企图用来代替蛛丝布的劣质产品,就像有些商人企图用养殖的珊瑚代替深海中采出的珊瑚一样;而且他还大力抨击了长云领商铺里新上货的一种叫做“琥珀”的金红色宝石,表示这种轻飘飘的劣质东西,根本不能与德罗让公爵领出产的彩虹石相比云云。
有理由相信,德罗让公爵的重点其实在后者……
其实长云领对琥珀宝石并没有像对丝绸那么大力推广,只是在商铺里低调地上了货,甚至伯爵夫人在化装舞会上都没有佩戴琥珀首饰,更没有让这种宝石跟彩虹石相争的意思。但是德罗让公爵也是未雨绸缪——实在是长云领之前推出的东西就没有不火的,他不现在就把琥珀的价值压下去,难道等它被人追捧之后再来忙活吗?
但是德罗让公爵没想到的是,他确实把琥珀给压下去了——嗯,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压下去的,而是那些贵妇人们,对长云领的彩色炼金玻璃太感兴趣了。
圣城早就有了神术玻璃,但彩色的神术玻璃只能在教堂里用,被教会吹嘘为珍贵无比,其价值不下于自然界中的水晶宝石。只有王室和最顶尖的大贵族,还要跟教会关系好的,才能弄到一些神术玻璃,镶嵌在自己的窗户上,观赏阳光透过那些彩色玻璃,也被染成七彩的颜色,照耀得屋子仿佛建在彩虹之中一样。
贵妇人们没有人不喜欢这种五彩缤纷的东西,但神术玻璃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完好地分割,她们没法把装在窗户上的玻璃弄下来自己切割打磨成首饰,所以这种喜欢也就只能打个折扣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长云领弄出了同样多彩的炼金玻璃,还能做成大小不同的珠子,既能镶嵌成首饰,又能缝缀在衣服上,这可是给女性的装饰品方面带来了一股新风,相比之下,被德罗让公爵打压的琥珀宝石都没有多少人注意了——德罗让公爵很快就发现,他打压了个寂寞,根本就把重点搞错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德罗让公爵一样,错得如此离谱,比如怀特伯爵府上,气氛就不太好。
“德罗让是个蠢货。”怀特伯爵脸色阴沉,“这些人都是蠢货,难道他们只看见了女人的裙子和首饰吗?就没人看见埃里克的变化?”
小怀特倒是注意到了的:“冯特伯爵看起来比从前年轻了一些。看来之前他中的诅咒真的被彻底驱除了。”
“不止!”怀特伯爵看向儿子,“我刚刚得到一些消息,雨月的时候,青石城进行过一次狂欢,玫瑰城堡给整个青石城的居民全部送了礼物。当时有商人在青石城,听说那是为了庆祝领主晋级。”
小怀特愣了一下:“领主晋级,难道是冯特伯爵他——长云领现在的领主不是那个女人吗?”
“哼!”怀特伯爵冷笑,“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块招牌罢了。当初埃里克中了诅咒,王室给他找了个继承人,不过是想着等他死了,继承人拿到长云领,就会把教会重新迎回去——这是王室奈何不了长云领,又想向教会示好,才想出来的办法。偏偏那个所谓的继承人也是个蠢货,埃里克还没死,他就跳出来蹦跶——真以为埃里克那家伙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吗?”
小怀特不由得点了下头:“是的,当初大家也都猜测,那个私生女只是为了顶替继承人,只是没想到,他真会把爵位直接交出去,所以大家才觉得,他的诅咒确实是没救了。”
怀特伯爵阴沉地说:“现在看来,全是假的!他不但消除了诅咒,还晋级成为天骑士了。之前也怪我大意,没有盯紧长云领,以至于他晋级这样的消息,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们的计划要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