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种地的都是老弱病残,强盗团压根不要,但因此他们也能躲过战斗和杀戮,常有身强力壮的强盗在抢劫中被反杀,活得可能还没有种地的老弱们寿命长。
总之生荒地这个地方,其实也跟所有的领地一样生活艰难,不比别的地方更好,但也不比别的地方更差。
其实沼泽的水道也是直通那条河的,这里的水有一部分也来自河流,顺着水道向另一个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斯佩西说的那条河的一条支流。
“那些人就在这附近种地。”斯佩西指着支流附近的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那儿应该就是他们开出来的田了。他们住的地方应该再远一些,不过具体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陆希看了看那片“田地”。说真的,这地倒是整得不错,能看得出来土壤松软,里头的石子都被捡了出去,以光明大陆的标准来看,要算是“精耕”了。
此刻粮食当然都已经被收走,居然还知道把剩下的秸杆翻进了土里,这也算是另一种肥料了。
假如将来在这里开矿,倒也可以种点地自给自足,或者就雇佣这些人也不错。陆希理所当然地想,已经把这一片都算做自己的领地来规划了。
正当她在畅想未来的时候,海因里希忽然耳朵一动:“有声音!”
几乎是同时,何塞也把头转向一个方向:“有野兽!”
斯佩西和陆希面面相觑,俩人啥也没听见。
何塞不动声色地瞥了海因里希一眼。他能察觉到远处的动静是因为他如今已经是高级骑士,可海因里希一个刚刚觉醒的人,为什么能跟他几乎是同时警觉?难道说什么刚刚觉醒都是伪装?伯爵小姐又知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不是现在问的时候,何塞移开目光,向陆希解释:“像是婴儿的哭声。”
“是婴儿鳄!”斯佩西立刻想了起来,“生荒地的河和沼泽里都是婴儿鳄,它们的叫声就像婴儿的哭声一样。冬天这些鳄没有东西吃,就会游出来叫唤,吸引野兽到河边去,然后把它们拖下水吃掉!”
“是吗?”陆希侧耳听了一下,但是在呼呼的风声里还是啥也没听见,“去看看吧。”
斯佩西茫然:“婴儿鳄很凶的,它们能长到两个人那么长,一口就能把人的脑袋咬下来。”他说完之后才想起来,眼前可是有个高级骑士,怕什么婴儿鳄呢。
不过,能有什么好看的呢?
陆希却很有兴致:“去看看。”假如像斯佩西说的,河里和沼泽里都是这种鳄鱼,那必须处理一下,免得到时候咬伤了人。
再说了,鳄鱼好啊。鳄鱼肉可以吃,皮那是高级皮革啊。换了她那个时候,鳄鱼皮包包,鳄鱼皮皮鞋,贵得很呢!
切莉趴在一棵树上,死死抱着那并不粗壮的树枝。
在她下面,两只婴儿鳄半浮在水面上,只露出白色的脊背,看上去好像落满了芦花的草甸。刚才她就是看错了,一脚险些踩在鳄鱼背上,才惊动了它们。
虽然当时她幸运地躲开了婴儿鳄的大嘴,但现在的情况依然很糟糕,这两只鳄鱼已经认定了她,显然是守着不肯走了。
切莉想哭。生活在生荒地,她当然了解婴儿鳄的耐心,这些东西可以在树下一动不动地守上好几天,可是她不行。
雪月的风吹过她破旧的麻布衣服,里面填的芦花根本留不住体温,她现在已经冻得上下牙关开始打战,手也要抓不住树枝了。哪怕这根树枝不断,可能到了天黑她就会自己跌落下去,成为这两只婴儿鳄的腹中餐。
切莉不想死,她还想救爷爷!那些人抓走了山岰里所有的人,如果她死了,就再也没人能出去求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能找谁求救,生荒地里只有强盗……
但是,不能放弃,否则爷爷怎么办呢……
冷风在无情地带走切莉身上的热量,降低的体温使她脑袋昏沉,只剩下一个念头还在顽强地闪光——不能掉下去,不能死,她要活着去救爷爷……
小女孩的指甲不知在什么时候伸长了,仿佛猫爪一般深深扣进了树皮里,将她牢牢固定在树枝上。但是切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只是昏昏沉沉地用着力,直到有个声音模糊地传进耳朵:“哎,那树枝上有个小孩!”
婴儿鳄这个名字好像挺迷你的,但其实两条鳄鱼连头带尾都有两米出头,嘴里的尖牙比陆希的手指都长。但据斯佩西说,这只是没成年的小鳄鱼,假如是成年的婴儿鳄,就小女孩趴着的那棵树,一甩尾巴就直接打断了。
当然这种未成年小鳄鱼在何塞手下根本走不过一招,燃烧着火苗的精钢长剑从鳄鱼头顶直插进去,瞬间就破坏了大脑。但是把小女孩从树上抱下来的却是海因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