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朱丽亚想了想,“说起来,好像自从阿方索红衣主教离开,花匠就说花园里的花木都长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明年的祈福会怎么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不太好,连忙说道,“我不是对列文红衣主教有什么不尊敬……”
妮娜才不会在乎她不尊敬列文呢:“没关系,我知道公主您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也听说阿方索红衣主教大人力量非凡,整个白都的天气都一直很好。”
白都的风调雨顺是有名的,如果仅仅比较这一点,就连黄金领都比不上。
而且,明年,列文真的能给白都四周的农田祈福吗?
妮娜心里浮起一个疑问,忍不住说:“说起来新换了主持的神官,如果祈福的效果确实有所变化怎么办呢?”
“不会吧?”朱丽亚迷茫地睁大眼睛,“都是红衣主教啊……之前不行是因为苏亚只是大主教……”
妮娜没说话,但是心里并不以为然。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即使是同样的神术,使用出来效果也是因人而异的,哪怕列文不是靠那种方法晋升,而是一个实打实的红衣主教,他在祈福方面也不见得就能跟阿方索红衣主教一样。
但是黄金领的收成每年都很好,妮娜也不能就说列文的祈福术不行,更不能说他可能现在都不是个单纯的神官,只能把这担忧咽在肚子里,含糊地说:“我只是觉得,既然都说明年可能干旱,是不是应该早点准备起来……”
“准备什么?”朱丽亚还是一片茫然,“准备……明年的祈福仪式吗?”她试探着问,但是看到妮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得不对,“我,我不知道……难道还能做什么吗?雨水、干旱,这都是主的意愿,我们除了向主祈祷,还能做什么呢?”
妮娜感觉无话可说:“长云领就不这样。”
朱丽亚这才想到长云领没有教堂:“对啊……那个,要不然我们写信问问露西?”
这个不错!
妮娜马上也有了兴趣:“对对!”公主的信有特殊的传送渠道,她也可以在信里添几笔而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她刚准备合起书,却有一样薄薄的东西从书页最后面滑了出来。
这也是一张羊皮纸,但只有窄窄的一条,上头随意地写着一行字母。
这个看起来像是那种随笔一类的东西,就是有些人在读到某些内容的时候产生了一些想法,当然不能往书上写,于是就随手裁一条纸来记录下来,然后附在书中。
但是这张纸条上写的内容,妮娜却读不懂,大部分字母看起来都很熟悉,但其中夹杂着几个比较奇怪的,而且即使是认识的字母,组合起来的词汇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妮娜反复地看了两遍,觉得其中某几个词好像还有点眼熟,似乎是某些通用语的词汇加了后缀,但其它的就认不得了。
这东西好像就不是用通用语写的。
妮娜犹豫了一下,把纸条上的那行字抄了下来,然后将原纸夹回书中,起身跟公主一起写信去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被朱丽亚忘到脑后的国王陛下,正在自己的寝殿之中,面对着列文红衣主教。
国王的状态很奇怪,他看起来很愤怒,但却在不停地打着呵欠,甚至打出了眼泪,整个人都仿佛三天没睡觉一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而在他对面,列文则泰然自若,仿佛在拉家常一样地跟他说话:“那种香薰蜡烛,是为王子殿下特制的,目的就是缓和他的烦躁,减缓疯狂的过程,您并没有病症,实在不应该随意尝试的。”
“你们根本就没有说……”国王想要咆哮,但他实在很难受,话才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呵欠,险些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前一阵子香薰蜡烛断货的时候,乔纳斯王子就“旧病复发”,甚至还“病”得更加厉害,动不动就滚地哭号,原来没有了香薰蜡烛,竟然会如此难受!
“但您当初就是请我们来治疗王子殿下的,而且还说过伊丽莎白圣女治疗得好,不是吗?”列文反问。
国王很想能回到几个月之前,那他说不定会拿起很久没有用过的宝剑,去把那个伊丽莎白圣女一剑捅个对穿。
但是时间并不能倒流,国王也只能咬牙切齿:“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即使他的脑子再不肯转动,现在也感觉到危机了。
“您不要着急。”列文说话很温和,但这种温和是胸有成竹的,是因为一切尽在掌握,笃定对方无法反抗,才会如此温和,因为无论态度有多软,最后的结果都已经不会改变,“我当然是为了治疗王子殿下,毕竟他的病不是神弃者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