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后面的黎贵人忍不住出声道:“蜘蛛那么小,谁又会发现,只能说明你自己倒霉,怎么能怨他人?”
花榕不由看了她眼,心里头已经极其无奈,一早她就不支持让黎贵人去办事,奈何娘娘一意孤行,觉得兰才人和吴婕妤有异心靠不住,可是事实证明这黎贵人已经蠢笨到无药可救。
“你怎么能这样说!”
赵淑容不悦的站了起来,声音充满愤懑,“敢情不是你被咬,你自然可以说风凉话。”
说罢,又啜泣不止的跪倒在地,“皇后娘娘一定要替臣妾做主,也就是臣妾命大,不然如今臣妾早就一命呜呼,哪还有时间在这叨扰您。”
贤妃看了看旁边的女官,何尚宫忽然站了出来,“启禀皇后娘娘,虽说这些毒蛛生的隐蔽不易察觉,可微臣也令太医与养殖户勘测过,京城与岭南一带气候天差地别,纵然值春雨季,此类毒蛛也不可能存活在宫里,所以极其有可能是人为带入宫中。”
“若是娘娘不信可再过五日看看,这些毒蛛无须人为干扰,也会受不了周遭环境而死亡,又怎么可能一直存活在宫中,还能繁衍那么多只。”
听到这话,众人都面面相觑,仿佛听出一丝不对劲。
这于尚宫是德妃娘娘的人,何尚宫是贤妃娘娘的人,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真假假谁知道是何缘由。
但可以肯定的是赵淑容被咬一定是巧合,不然谁失心疯好端端暗害她,要说暗害阮贵人不成,反咬伤了赵淑容,这还算有几分可信。
“还有一件事,微臣不知是否该回禀。”何尚宫面露犹疑。
赵淑容恰好又跪着上前,“此事定是有人暗害臣妾,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后微微抬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何尚宫看了眼后面的宫人,“微臣按娘娘旨意彻查当日与赵淑容接触之人,虽然并未发现有何蹊跷,但却发现当日黎贵人一直与阮贵人形影不离,便是宫宴时分两人也相聊甚欢,一个路过的宫人无意间瞧见黎贵人往阮贵人身上抹了什么东西,后经微臣排查,发现不仅仅只有一个宫人发现此事。”
“你胡说八道!”
黎贵人突然站了出来,一脸紧绷,“我与阮贵人是同桌而席,靠的紧密些怎么了,难不成女子间磕磕碰碰也犯了忌讳?!”
德妃闭上眼,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绪起伏。
好像知道自己太过激动,黎贵人又红着眼连忙上前跪下,“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这定是有人诬陷,嫔妾与阮贵人和赵淑容无冤无仇,为何好端端的暗害她们?”
听到这话,花榕也低下头不知怎么看,对方一开口就把人往娘娘身上引,娘娘居然还放心让此人去办事,由此可见,再忠心的人太蠢笨也不是件好事。
其他人则低声议论起来,突然想起当日黎贵人的确与阮贵人黏黏糊糊,平时也没看见这两人关系有多好,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亲密了?
还正巧是阮贵人怀着龙裔的时候,的确不得不让人深思。
可是她们看见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出来加以佐证?那不是彻底得罪了德妃娘娘?
殿内嘈杂不堪,一个个宫人都颤颤巍巍的说着自己是何时看到黎贵人朝阮贵人身上抹东西,综合起来,时间都十分精准。
赵淑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与自己相交甚好的黎贵人,从未想过自己这副模样是对方害的。
“为什么!我平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她捂着心口一手指着对方。
后者面色慌张,目光时不时投向德妃的方向,然而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贤妃忽然轻声道:“臣妾也不相信此事乃人为,于是便请了民间嗅觉灵敏的女匠,他们闻过阮贵人当日所穿过的衣物,的确有毒蛛爬过的气味,与宫人们所说的位置不谋而合。”
听到这,黎贵人不由瘫坐在地,往日那张傲慢的面容上此刻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果然是你!”
赵淑容接近崩溃,傻子也知道其中缘由,明明这件事与她无关,可如今自己反而成了受害者,难怪对方说她自己倒霉,原来真的是她自己“倒霉”!
“贤妃姐姐事无巨细准备充分,可见已经证据确凿。”德妃忽然抬眼,“黎贵人,你素日目中无人惯了,可阮贵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暗害她?那些蜘蛛又是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黎贵人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荡然无存,顶着各种看热闹的视线瘫坐在那许久,这才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无意间得知阮贵人月事不准,常有呕吐之症,便怀疑她是不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