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唇角微抿, 眼神闪烁着扭过头,“臣妾要休息了,皇上还是将孩子交给乳娘,李公公说您一日都没怎么用膳, 不如让小厨房给您做些吃的?”
闻言,霍荀像是才记起此事, 原本的疲倦在看见女子后也逐渐消散, 此刻提及才觉得额前酸胀,因边关一事两拨人吵了一整日,此刻才寻得片刻清净。
“你休息, 朕再逗逗孩子。”他放下床幔。
沈榆拉住他手, 跟着朝外头喊道:“听竹,让小厨房上些小菜来。”
听到声音, 外头的人立即应声,“奴婢这就去。”
四目相对,她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臣妾不懂政事,无法替皇上解忧,可是万事再大也没有皇上龙体重要,若有人缠着皇上不让您歇息用膳,那么这种不懂体恤圣上的臣子,可见也是那种一心为私不顾大局之辈。”
霍荀眸光深邃,眉宇间透着认同,“朕亦是如此想。”
沈榆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躺了下去,自顾自盖好被子,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男人。
随着床幔放下,也隔绝了外头所有视线,她换了个姿势躺着,也没空再去说话,透支过度哪里有时间加班。
他喜欢抱孩子彰显父爱就让他去吧,待会哭起来还是会给乳娘。
实在是太累,昏昏沉沉间好像能听见外头有哭闹声,但很快就停了,她也没有醒,这些事自然有人管,她得先养足精神才行。
不知日夜的睡到次日午时,外头阳光明媚,她精气神也好了许多,甚至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小厨房也上了许多滋补的膳食,杨院判也是准时准点过来把脉,顺带叮嘱她千万不能见风。
问了听竹一番,才知昨夜霍荀坐了许久,但是孩子哭了后就去了偏殿,又让李长禄将都伺候孩子的宫人乳娘都登记在册,包括父母亲族皆要有人看管。
宫中多“意外”,夭折的孩子不在少数,霍荀又怎么可能不懂,只不过是优胜劣汰而已,一个连孩子都保护不好的母妃,可见也无法成为皇子助力,所以他向来都是放任自流,而且先帝孩子太多,想必给他也留下了阴影,自然不希望一大堆儿子为了抢夺皇位打的你死我活。
他如今对霍屿如此上心,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亲情这种东西对方早就已经丧失了,只剩下血缘关系的牵绊,这就是当一个皇帝的必经之路,任何影响理智判断的因素都不该存在。
所以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那个例外,纵然不敢确信,但大抵应该是如此。
不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和他的理智起了冲突,他肯定还是会选择理智。
永远不要把男人的真心看的太重,不然最后摔的头破血流的还是自己,这世间能永恒不变的只有利益,而不是所谓的什么爱情。
一整日又有不少人来“探望”,基本都被听竹挡了回去,沈榆还是回到床上躺着,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就连孩子也只是陪了一会。
洗三礼虽然只是小办,她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可一大早就收到许多来自宫外的贺礼,大多都是朝臣命妇送来的,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皇后也带着众妃嫔一同前来祝贺,一个个左顾右盼,好似都想看孩子一眼。
内殿之中瞬间站满了人,沈榆作势要下来行礼,皇后立即抬手制止,“妹妹身子不适,这些俗礼能免则免,本宫只是过来看看三皇子而已。”
这时纤云也递上一个檀木盒子,应是此番贺礼,听竹也立即接了过来,一边又看了慕衣一眼,后者立即去了偏殿。
“是臣妾怠慢了,奈何此番身子亏损太大,臣妾实在无法招待娘娘,还望娘娘莫怪。”她靠坐在床上面露歉疚。
“瞧妹妹这话说的,事出有因,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怪罪,待妹妹身子好了,三皇子的满月宴定要大办才行。”佟妃笑着道。
其他人亦是眼神飘忽不定,直到看见乳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进来,这才忍不住纷纷围了过去,当看见那张还不足巴掌大的小脸时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为何兰贵妃运气如此好,一生就能生个皇子。
那日如此惊险竟然也让对方挺了过来,而且皇上还给越阶封了贵妃,这放在先帝时期也是绝无仅有,皇上以往可是最注重祖制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溺爱兰贵妃,这也是皇后娘娘不计较,可这也无疑是在打另一个贵妃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