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人都忍不住看了眼沈榆,一边忍不住唾弃这奴才贪生怕死,犹记得那花榕可是死也没有供出德妃,再看这个奴才,还没进典狱就吓破了胆,也不知道全贵人怎么养的人。
沈榆眉心微蹙,面露失望,“臣妾自问未做任何对不起全贵人一事,甚至一句重话也不曾言,不知全贵人为何如此狠心,竟要如此痛下杀手。”
佟妃目光锐利的看向全贵人,“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后娘娘念你祖上功绩,容你一再目无尊卑,可你却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如今竟然敢在太后灵前谋害皇嗣,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皇后娘娘?”
全贵人突然冷笑一声,起身一步步上前,目露讽刺的瞪着上首的人,“皇后娘娘还记得您父亲与嫔妾家中乃是世交?可您却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为了讨好皇上,不惜将嫔妾杖责二十,嫔妾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颜面丢尽,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宽待?”
话落,目光转至沈榆方向,眼神瞬间变得憎恨厌恶,“你不过是一个狗奴才,一朝得了势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来人,拿下!”佟妃一掌拍在桌上。
两个御林军立即拽住全贵人双臂,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最后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猛地跪倒在地,依旧死死的瞪着沈榆的方向。
大殿十分寂静,众人都是心思各异,一时间也不敢在添油加醋,甚至未曾想到全贵人竟然会因此憎恨上皇后。
皇后亦是眼神复杂的望着底下的人,好似无法言说,只得疲倦的闭上眼。
纤云立马轻轻拍着她肩,娘娘已经仁至义尽,奈何全贵人太愚笨,实在是无法相救。
以兰昭仪往日行事作风,那个时候全贵人能得什么好,娘娘是为了救她一命才下令杖责,倘若真有心责罚,她脊背早就断了,哪还有可能这么快又活蹦乱跳的惹事生非。
“香烛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提前准备,你若不如实交代,那就只能关入典狱审查。”佟妃厉声道。
然而全贵人反而笑出了声,面上全是不屑,“你们一个两个都巴结这个狗奴才,何曾有一点名门世家风范,是我该替你们感到可悲!”
“圣宗亦是草根出生,不照样开辟了整个大徵朝,难道你祖上不是低微起势,如今有何脸面在这议论昭仪娘娘出身?!”赵淑容神色认真。
旁人立即附和起来,“谁家祖上生来就是富贵人家,不还是靠数代积累而来,你脑子里全是枯草,与你说再多亦是无用。”
“是啊,皇后娘娘赶紧将她关入典狱审问,她好端端的哪来的香烛,定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简直是细思极恐。”
大殿之中瞬间嘈杂不堪起来,主要是刚刚全贵人那句话无疑把她们都了骂进去,这不是指她们这些人都不如一个宫女,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倘若说出来那就是不给自己和旁人脸面。
沈榆静静的看着全贵人,对上那双憎恨的视线,依旧不曾多言一句。
“你想知道吗?”全贵人突然大笑出声,面上全是疯狂,“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就算做了鬼我也会日夜缠着你!”
话落,她突然趁御林军不备,抽出一柄长剑,在众人惊慌失措的视线中抹向脖颈,空中立马溅落一道鲜红。
“啊——”
众人都吓得连忙不敢多看,像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当众自裁。
猛地倒落在地,全贵人缓缓闭上眼,嘴角却还带着一缕笑意。
父亲因这狐媚子被皇上斥责革职,她又遭皇后杖责二十,颜面早就丢尽,如此活着亦是苟且偷生,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她就是做了鬼,也会一直缠着这狗奴才!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全贵人今日穿了身赭红流彩暗纹宫裙,配合那满地的鲜红,以及瞪大的双目可怖至极,顿时吓坏了不少人,一个个都连忙躲避至后处,深怕在看见那双眼睛。
佟妃也没想到她敢自裁,一时间只能将视线投向皇后。
皇后疲倦的叹口气,好似已经精疲力尽。
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纵然不是自裁,亦是一杯鸩酒,结局都是一样而已。
“全贵人谋害皇嗣,畏罪自裁,降为更衣,随意收殓即可。”
说罢,她便起身离去,只是脚步略显沉重。
眼看着主子就这样死在面前,桃惜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瘫坐在那,再也忍不住抱着尸体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