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向来循规蹈矩,这些皇上都看在眼里,届时我再与皇上一提,皇上自然会优先考虑姐姐,不然难道考虑馨淑仪那些没有立场的墙头草?”
四目相对,吴婕妤指尖微动,忽然勾起嘴角,轻轻拉住她手,“妹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要当真了。”
沈榆回以微笑,“我何曾骗过姐姐?”
从一开始对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不过她说出来了而已,如此一来,吴婕妤怕是比任何人都想陈妃倒,办事又怎么会不上心。
“我有一事十分不解,皇后娘娘好像一直无心俗事,她向来如此吗?”她仿佛想到什么。
说到这,吴婕妤眼帘微垂,倒也没有向以往那样含糊其辞,而是沉吟道:“皇后娘娘满门忠烈,为当年驻守边关出了不少力,先帝见其孤身一人,便将其赐给当时的皇上为太子妃,我自进宫起皇后娘娘便是这样不问后宫之事,基本都是交由她人来处置,皇上去何处她也不在意,每日只会在佛堂礼佛。”
“贵妃和德妃一直都未曾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我曾在德妃口中好似听过一嘴,皇上纵然初一十五去长春宫,也并未与皇后同房,那时德妃正值鼎盛时期,探子已经渗进了长春宫,每次初一十五皇后起身时没有半分同房过的样子,可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沈榆轻轻摩挲着桌面并未多言,半响,才笑着道:“姐姐今日坦诚相待,我自然都心中有数,有朝一日姐姐心中所想定能成真。”
眼看也待了许久,吴婕妤也未再逗留,而是凑过脑袋低语了几句,这才笑着离开了内殿。
待到屋里只剩下一人,沈榆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四方桌。
不多时听竹也走了进来,似乎知道两人相谈甚欢,但不由还是提醒一句,“主子还是得谨慎些,吴婕妤心思深,若是无法掌控怕是会遭到反噬。”
将剩下的牛乳也喝了干净,沈榆皱了皱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可是营养还是需要补充。
“太医还开了药膳,主子可还要喝点?”听竹连忙递上温水。
沈榆喝了几口温水胃里才好转几分,“喝什么。”
才刚怀孕就吃那些东西,补太早也不是好事,凡事也要根据情况而定,孩子太胖也会导致难产,就这个医疗水平母子不保也是常事。
“那主子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听竹也有些忧心,这些日子主子都没有怎么吃什么。
沈榆又喝了口水,眉间舒展几分,“可有青桔?”
都说酸儿辣女,听竹心头一喜,可思索片刻,又皱了皱眉,这宫里头的青桔运过来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做手脚,除非从采摘到运送都有人全程看护。
“罢了,温水即可。”她摆摆手。
这么久都忍过来了,一时口腹之欲有什么不能忍的,她不是德妃,自然养不出吴婕妤这种属下,互惠共赢才能携手共进,但若对方真有其他心思,那彼此一拍两散就是,这宫里只有利益关系才能长久,旁的都是虚的。
怀孕初期大多都是各种反应,该补充的营养不能少,可实在吃不下的也没必要折磨自己,这后面胃口自然而然就好了。
往常霍荀约莫四五日才会过来一趟,可是她有孕后,基本每隔两日便会过来看望,纵然不曾留宿,也会陪她吃点东西。
这日戌时刚过,外头便响起“皇上驾到”的声音,待她刚走下软榻,人便已经迈进了内殿。
“臣妾叩见皇上。”
她还未弯腰就听见一道男声响起,“免了。”
沈榆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拉住手腕,“以后都免了。”
女子怔了怔,继而被人揽入怀中,只能静静的凝视着眼前人,男人冷肃的眉眼好似柔和了几分,与以往不同的是眼神有了聚焦,不再像往常任何时候都古波不惊。
“看什么?”霍荀嘴角含笑。
沈榆面带羞涩,“臣妾在想这孩子还是需像皇上的好。”
男人捏起她下颌,声音低沉,“无论皇子公主,皆可像你。”
她这般心性反应才智整个后宫也难出其二,贵妃纵然才学出众,但亦是自幼在书香世家熏陶,聪慧有余,可性子过于沉闷,若为臣子他会重用。
“为何要像臣妾?那岂不是成了唯唯诺诺的愚笨之人。”沈榆眉头一皱。
听竹这时端上茶点,继而转身快步离开了内殿。
他握住那只小手,低声一笑,“像你这般愚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