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随风微动,映亮墙上两道斜影,霍荀靠坐在那静静凝视着面前的人,眼神深邃了几分,嘴角却带着几不可见的弧度,抬手用指背轻轻摩挲着那滑嫩的小脸。
“朕自不会穷困潦倒到让母子分离。”
女子眼眸明亮了几分,灿若星辰,嘴角压抑不住往上扬,忽然倾身靠在男人怀里,紧紧攥着那抹衣袖,“皇上……”
霍荀捏住她下颌,指腹来回摩挲,“凡事与朕言之即可,不要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
男人目光柔和,但那双黑瞳中依旧看不清自己的倒影,沈榆垂下眼帘,“可是皇上终日忙于政务,嫔妾岂能因一些小事令您分神。”
绪妃那么久以来不喝药导致身体越来越差,太医不可能没有告诉霍荀,他何尝不知道绪妃的心结,但是一直无动于衷,或者不愿意替对方解开这个心结。
那么如今为何又说这种话,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所不同,对方到了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再和任何女人虚与委蛇,却愿意开导自己,说明这日久生情一点点慢慢腐蚀还是有成效的。
对付这种防备心极强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与其交心,但是时机是需要等待的,她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
“再忙朕也来这了。”他目光灼灼。
沈榆嘴角抿着一抹浅笑,扭过头没有说话。
霍荀眸色渐深,捏起那白皙小巧的下颌,低头覆上那娇嫩的嫣红,侵占掠夺,喉结上下滚动。
屋外凉风习习,屋内温度却在渐渐上升。
“休养”了好几日,可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丢,次日沈榆便早早起身梳洗,打算去长春宫请安。
听竹一边替她梳着发髻,声音压低,“奴婢昨日去了寿康宫,如主子所探一样,玉淑仪并未有孕,但是杨院判也不敢把话说太死,毕竟偶有错漏也是常事。”
“奴婢让玉淑仪先莫要声张,玉淑仪很聪慧,但并未回复奴婢,不过她此时必定是失落极了。”
沈榆低着头一边戴上鎏金点翠护甲,未曾抬眼,“只要皇上在,孩子何时都会有,她知道该怎么做。”
不配合也不要紧,毕竟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人家不想掺和进这些尔虞我诈也是明哲保身之计,她不会强求任何人做任何事,毕竟以后还是好姐妹。
简单用了些早膳,等她去长春宫时里头已经坐了一大半人,全婕妤被禁足后,赵淑容这场独角戏也唱不起来,每日晨省也都清冷了许多。
“兰婕妤既然风寒未愈,何不在宫里好好好歇息?”文妃温声道。
陈妃当即轻笑一声,“兰婕妤身子不适还要伺候皇上,可见有多劳累,便是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想必皇后娘娘也会体谅。”
染上风寒还伺候皇上,这不是想把病气传给皇上吗?
其他人也只是心里嘀咕一下,自然不会和全婕妤那般嘴上没个把门,如今对方势头正猛,自然不宜在明面上得罪。
“来年开春选秀,届时新人进宫,兰婕妤就不会再如此劳累。”陈妃笑着道。
这话反倒戳中了其他人的肺管子,一个个脸色有些不佳,这新人一批接着一批进宫,皇上如今还被一个人霸占着,等以后新人进宫,更年轻貌美的进来,就更没有她们机会了。
“无论多少新人进宫,也不及陈妃姐姐有皇子傍身,听闻陈妃姐姐在给皇子寻太傅,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贵妃姐姐才学自是不用说,而且又都是姐妹,今后走动起来就更是方便了。”佟妃颇为认真的道。
吴婕妤忍不住抬起手帕掩住嘴角的弧度,其他人也都当没听到不敢搭话。
陈妃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端过了一旁的茶盏,“贵妃姐姐要处理宫务,本宫岂能叨扰她,况且皇儿还小,这太傅还得让皇上定夺,今后说不准与大皇子一起入学,都是说不准的事。”
佟妃眉梢一挑,“我儿愚钝,本宫只求他安安稳稳过一生,便是八九岁入学也不迟,但陈妃姐姐怕是等不了这么久。”
陈妃眼神已经有些不耐,自从德妃到了后,对方就像是一条疯狗,逮着机会就处处恶心她。
给贵妃教?怕是第二日连命都没了!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通报声响起,众人又立马齐齐屈身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许是解决了德妃一事,近日宫中太平了几日,皇后气色也较为红润,反倒说起了给太后祈福一事。
“今年各地水患严重,令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太后近来凤体也越来越差,本宫已经与皇上商议,月初去安华寺为苍生众民祈福,盼来年能风调雨顺太后凤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