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榕轻咳一声,示意自家娘娘注意忍耐,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把人逼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娘娘息怒,皇上定是惦记兰贵人才会给予晋封,指不定晚上就过来了,若是此时兰贵人上赶着讨好,反而引起皇上厌弃,那届时又有何人在皇上面前谏言?朝中之事岂不是更无力回天?”吴婕妤恭声道。
德妃冷冷的盯着两人,继而疲倦的闭上眼,“起来吧。”
近日朝中发生太多事,往日还能周转一番,可如今旁人都对父亲避之不及,只怪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不识好歹,偏偏皇上还予以重任,若再任由对方如此查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见着皇上该怎么说,不需要本宫教你吧?”她眉头紧蹙。
花榕搬来凳子,两人齐齐落座,沈榆依旧低着头略显无措,“嫔妾明白,若是见着皇上,自然不留余力替尚书大人周旋。”
德妃斜了她眼,许是心头烦躁不安,也不愿再多说,摆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见此,两人自然是齐齐告退,待出了内殿,吴婕妤也顺势拉住她手,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待到无人的地方,才压低声音,“都忍了这么久,这回还是再忍忍,咱们就等着,自然有重获光明那一日。”
沈榆也点点头,“嫔妾知道该怎么做,左不过都是一条命,自然比任人践踏的强。”
吴婕妤拍拍她手背,以示安慰,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此两条路各自回宫。
如德妃所说,尚宫局的册封圣旨已经下来了,何尚宫被撤后,刘司设就顶了另一个尚宫之位,此时的司设已经换成了另一人。
不知等了多久,这传旨的韦司设也未有何不耐,看见她回来后依旧客客气气的行礼,“下官叩见婕妤娘娘。”
整个长青阁的宫人都面带笑意,如今风声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她们主子的婕妤之位已然是板上钉钉,今日主子晋升之喜,必定又会大加赏赐。
“刚刚顾着给德妃娘娘请安,倒让大人久等了。”沈榆虚扶了她一把。
韦司设连忙道:“下官也才刚到,眼下还请贵人接旨。”
霎那间,整个长青阁的人都跪倒一地,沈榆同样如此,神色敬畏谦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青阁贵人沈氏温正恭良,礼教克娴,恪规守纪,着晋封为正四品婕妤,钦此!”
沈榆低着头,“嫔妾叩谢皇恩。”
韦司设立马将圣旨递过去,“待会会有一批宫人过来,兰主子可以挑几个留下伺候,若是都不合眼缘,届时再让人告知下官一声,下官再给您重新换一批。”
双手接过圣旨,沈榆微微颔首,“多谢大人劳心。”
听竹上前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韦司设不经意收进袖中,语气也热切一分,“那若无其他吩咐,下官就先行告退。”
说罢,立马带着人离开,似乎赶着去下个地方传旨。
见此,听竹也悄声上前道:“听说文昭华晋了妃位,贤妃娘娘晋了贵妃,只因绪妃一事,皇后娘娘压着没让举行册封仪式。”
沈榆并不意外,所以德妃如此气急败坏,死对头都压自己一头,换作谁都意难平,可是如今父亲官司缠身,此时的德妃怕也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位份一事,只想着赶紧平了前朝的事端。
这人一急就注定会漏破绽,德妃说的对,她是该探探霍荀的口风,身为下属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以前不敢问那是真的不能问,但如今就算她问了,霍荀肯定也不会生气,毕竟这么久的浓情蜜意也不是白费功夫,她是“被逼”无奈,而不是为了自己谋利,对方又怎么会生气呢。
回到屋里,打开衣橱,将圣旨放入柜中,其他三卷赫然安放一侧。
她来到软榻前坐下,自顾自倒杯茶喝了口润润喉咙,仔细想想,她的确已经许久未曾侍寝过,在行宫霍荀都是白日过来。
“先前主子在长春宫时,陈妃娘娘的宫女寻了过来,问主子这里是否还有花茶,若是没有了,宫里的玫瑰还正开着可否再制一壶,不然等气候变了,玫瑰都凋谢了,那就只能等来年才能有如此好的品相了。”听竹低声道。
沈榆望着窗外喜上眉梢的宫人们,忽然道:“这个月每人都加三个月例。”
听竹点点头,“是。”
“你待会把那壶月季给陈妃送过去。”她眼帘微垂。
听竹似有不解,“您不愿与她合作了?”
沈榆拿过一个桔子剥开,“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也可以是假的,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