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是除她以外的话。

祝瑾渊在听到她提出这个可能的时候，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克制着力度才没把手上那盏宫灯给折断。

庄晓蝶注意到了他握着灯柄的手在微微颤抖，周身还升起了不明的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情像是在云端往下坠落。她想，早知道就不该提这茬，现在想要补救，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洇水河的河水不断翻涌，拍打着岸边，像极了她的心绪，无法平静。

但没过一会儿，周身寒意褪去，祝瑾渊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

庄晓蝶顺势松开了他的手臂，抬头望进他的眼眸里。

祝瑾渊闭上眼睛，似乎不愿让她看见他眼里的情绪，抿了抿唇，然后低下脑袋，将额头靠在了庄晓蝶的肩膀上。

他低下头颅的那一刻，就像高傲的狮子向征服者投降，所有的尊严和自持在她面前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庄晓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双手张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身上的金饰垂落，与她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她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的冷香，听到他的喉咙吞咽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叹息，声音沙哑又低沉。

“……我会求你。”

“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纯爱！永！远！的！神！我不搞纯爱就像鱼儿没有水，我可以不呼吸但是不能不搞纯爱，我可以单身但我嗑的cp一定要结婚啊！（扣1检查作者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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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两汉曹植的《君子行》。

译文：君子应该防患于未然，不将自己置身在容易引起嫌疑的处境中。

经过别人家的瓜田不弯腰穿鞋，从李树下经过也不要举手去整理帽子。

第27章

庄晓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在这一刻她只想把所有烦恼抛到脑后，只与他享受当下。

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貌美魔尊撒娇，这谁受得了？

“好了好了, ”庄晓蝶拍了拍祝瑾渊的后背, 像安慰小孩子一样, “今天不是暝夕节庆典吗？时间好像快到戌时了, 你不用去准备吗？”

祝瑾渊做了个深呼吸, 才缓慢直起身。

“嘶……”庄晓蝶的长发跟祝瑾渊身上的金饰缠在了一起, 扯到了她的头发, 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的命契还在，这点疼痛程度还影响不了祝瑾渊, 但他却像是比庄晓蝶本人还在意她的疼痛，皱紧眉头, 右手凝出冥火，作势要把金饰给融了。

“等、等一下！”烧到她的头发了怎么办？庄晓蝶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 “让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祝瑾渊低头瞧着她动作, 才发现他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近, 也就两个拳头的距离，而且庄晓蝶为了更好地解开头发, 给头发留点余地, 又稍微往前靠了一点，鼻尖再往前便是他的胸膛。

只要他伸手，就能将她圈入怀中。想到这个可能, 祝瑾渊的呼吸乱了节奏, 他抬眸移开视线, 喉结上下滚动，偏偏魔族又有着极好的听力，让他能够清楚无比地听到庄晓蝶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庄晓蝶急着给他解开金饰，让他去庆典，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魔尊要是不在场，很不给其他魔族面子——虽然魔尊也不用给他们面子。

越是着急，她就越解不开，才解开这条金链，又发现另外一条金链也给缠上了。

“晓蝶。”祝瑾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每次他唤她的名字，都像是在舌尖徘徊了数百遍，反复斟酌开口的语气音色，所以才会如此温柔缱绻。

“别急。”

庄晓蝶稳住心神，专心解开缠绕在金饰上的头发。

祝瑾渊的视线又游了回来，凝视着她。

她在认真专注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抿着唇，黛眉轻蹙，卷翘的睫羽轻颤，葱白的手指在金饰和乌发间游走，粉色的指甲盖圆润小巧，可爱得想让人捧着她的指尖轻吻。

祝瑾渊闭了闭眼睛，再次深呼吸。

“好了！”庄晓蝶总算解开头发了，仰头笑眯眯地望向祝瑾渊。

祝瑾渊睁开眼睛，便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眸，目光却也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便看她弯弯的眉毛，看她小巧的鼻头，看她像花瓣一般粉嫩的唇。

心情突然明媚起来。

“但是你头发乱了。”祝瑾渊提醒道。

庄晓蝶瞪圆了眼睛，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没事，反正我也要回寝宫。”

祝瑾渊将手里的蝴蝶灯递到她的面前，问：“你不去庆典？”

庄晓蝶接过蝴蝶灯，发现灯的光芒似乎比她来时要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