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长老拿着灵盘测了半天,也没测出哪里有不寻常的灵力波动,狐鬼压根就没出现。
狐鬼哪儿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长老反应过来,看到那几个来送饭的村民也受惊不轻,虎下脸,把葛郢几人骂了一顿:“真是愈发不像样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若真是狐鬼来了,你们岂不是会吓得落荒而逃?!”
被当众斥责了一番,葛郢几人憋屈不已,又不敢反驳,只能垂头认错。
白玉星抱手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溪兰烬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包子。
感觉到身边的视线,溪兰烬无辜地扭过头,撞上谢熹的目光:“怎么了?”
谢熹不言不语,伸手擦去他唇角沾到的一点豆沙,才开口:“喜欢这个?”
溪兰烬被他的动作搞得头皮发麻。
你可是有夫之夫,注意距离啊!
他往后退了退,才道:“还不错。”
说着,他又几口啃完了剩下的半个包子:“我打算一会儿逛逛村子,问问其他村民情况,你呢?”
谢熹坦然道:“我想跟着你。”
“哎,”溪兰烬严肃地教育他,“还记得我说的什么吗?你要脱胎换骨,成为更好的自己,那就不能太依赖别人,比如我,懂吗?”
谢熹沉吟了下:“可是,不是你说,害怕的话就躲到你身后,你保护我吗?”
“狐鬼白天不会出来,现在没有危险的。”
谢熹的眼神纯然干净:“我想跟着你。”
溪兰烬实在受不住这个眼神,屈服投降,自暴自弃:“行吧行吧,你跟。”
谢熹又垂下眼:“你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吗?如果觉得很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自己走。”
“……”溪兰烬莫名感觉这个味儿有点微妙的熟悉,沉默了几秒,在谢熹再次开口之前,坚定地打断,“我非常自愿,你快别开口了!”
谢熹似乎这才满意了点,不再出声。
用完早饭,其他外门弟子也想在村子附近转转,找找有没有狐鬼的其他线索,人各自散开。
离开之前,溪兰烬路过梁源,嗅到他身上的异香又浓了一分。
嗅到那股味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发现梁源的肚子似乎鼓起了几分,因为是坐着的,格外明显,乍一看,跟个怀胎五月的孕妇似的。
梁源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脸色却不像昨日那样志骄意满的,但发现是溪兰烬,立刻又摆出一副臭脸,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溪兰烬收回目光,不再在意,带着谢熹去村子里找人询问。
显然已经有外门弟子先来一步,在他们之前问过话了,溪兰烬叫住一位村妇,还没开口,对方就先回了话:“哎哟,仙师,我们这些凡人听到那些毛骨悚然的哭声,腿都吓软了,哪儿敢出去看啊,真没见过您们所说的狐鬼长什么样。”
溪兰烬含笑道:“我们不是来问这个的,你还记得异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村妇回想了下:“大概在五六天前吧,深更半夜的,就听到外头有婴儿叫,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娃哭,等了好久也没听到消停,气得我提着刀出去,才看到好多人都出来了,不是谁家小娃哭,村长以为是有人丢小孩儿了,组织大家伙出去搜寻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之后两晚,哭声又出现了,我们才知道是撞鬼了。”
说着脸色也有点发白。
在不知道是鬼祟的情况下,一群村民贸然出去搜了一圈,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命大了。
旁边静静听着的谢熹冷不丁开口问:“村中近来可有过世的婴孩?”
谢熹生得白净俊秀,大家都是看脸的,村妇答得也就更耐心细致了些:“没有,咱们村子的小孩儿都皮实得很,要说过世的,有一个不知道算了算。”
溪兰烬:“嗯?”
村妇边回想边道:“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有个外地来的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大着肚子,路过村子,借宿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一看呀,那姑娘大半夜突然生产,没生出来,孩子闷死在肚子里,大的也没了,满地的血啊,恐怖得很。村长让人将她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包起来,顺水葬了,啧啧,真是可怜哟。”
说完,村妇忍不住又打量了眼谢熹,笑呵呵地道:“小伙子白白净净的,真俊啊,多大啦?家住哪儿啊?”
谢熹微拧起眉,有些不解,方才还在说其他的事,怎么瞬间问题就落到了他身上,还是这么奇怪的问题。
溪兰烬一眼看出了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双手闲闲地揣进袖里,淡定地道:“不用问了,他成亲了,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