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不是天降亡命，他们大都也只是失去自己的道行，但命却还在的。

“老朽一开始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黄唯生长吁短叹，要不是现在还被藤条圈着只怕是要捶胸顿足，“可是庙塌了之后的第二天，和她息息相关的那一整片夜树香也一夜之间全部枯死！她不是死了是什么！”

而云青婳的眸子里有一丝意外闪过，“她……是柳仙？”

夜树香，还有个很传统的名字就是夜来香。

自古以来也都有着夜来香招蛇，所以不适合家中种植的说法。

但问题的重点在于，已经能够有植物伴生……恐怕是已经在这世上存在了太久太久。

“对，她是蛇。”

黄唯生颓然地点点头，“后来老朽偶然听说度朔鼓能招回故去之人，哪怕是魂灵已经入了阴司，所以才千辛万苦把这东西寻到了手，可……”

云青婳忽然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可是你也不确定是真是假，究竟效用如何，也不敢轻易尝试，但恰巧我这里却有个需要回魂的林鹿，刚好给你做一做试验品。”

“而今晚所发生的状况也让你明白，度朔鼓根本不是你能够驾驭的东西，所以你干脆直接不要了。”

“你觉得事不宜迟，得赶紧吸了香炉里的香火力量借机向我讨封，这样好成了神之后再去找那个男人报仇，顺便还能避免因为擅自离开关东遭到天谴惩罚之后，变得本领大不如前。”

“至于为什么非要向我讨封呢？因为有句话叫做‘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普通人根本许不了你太大的东西，若信口胡沁不仅实现不了你的意图，还会害你被造化反噬。”

“但今晚你之后你发现我是手里有些本事的人，甚至连鬼卒都能引雷消灭，说不定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一桩一件，字字如针！

云青婳的笑意也越发幽冷潋滟，“我没说错吧，黄、唯、生？”

而黄唯生直接震了震，“这……不是的这样的高人，老朽只是……”

“你只是精于算计，善于伪装和谎言罢了。”

云青婳冷冷地站起来，“你可有想过，如果今晚我没能除掉牛头，而你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事态究竟会失控到什么样子！你心里有着你所谓的故人和恩人，难道其余人在这世上就毫无依恋，活该要因为你的不择手段而陪葬吗！”

“对不起高人！老朽的确是骗了你，可老朽实在是已经等了太久，要是再不寻仇的话老朽真的怕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啊！”

黄唯生竟然直接就地磕头起来，声嘶力竭，犹如泣血。

而云青婳更是怒斥，“为爱牺牲，那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要去杀那个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说什么为她报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认为那男人从你的生活中抢走了她！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不是的！老朽从来都没有这样子想过！”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急于辩解，还是怕云青婳盛怒之下直接再招雷劈他，黄唯生开始奋力挣扎，“所谓的修道人难道会不清楚天谴威力吗！但明知这样却还要接近她，带走她！最后让她为自己而死！这难道不是一手害死了她吗！”

云青婳不禁一怔，“你说什么？修道之人？”

“没错！”

黄唯生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男人是个道士！还是出身自称天下第一观的玄阳观道士！老朽呸！就是个王八犊子玩意儿！”

“玄阳观么？呵……”

云青婳的眸子里不禁浮现浓浓的讥讽。

难怪玄阳观现如今只能和有关部门走得近，弟子们一个个菜到爆炸也就算了，竟然还违逆天道和柳仙谈恋爱！

要是能出好苗子才有鬼！

而黄唯生见她反应却又仿佛是一喜，“高人莫非也和玄阳观有过节吗！”

真要有的话，兴许还可以联手……

“没有。”

云青婳果断打碎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幽幽道，“但我还是劝你放弃报仇的想法，如今玄阳观后台硬的很，你要是不想在华夏国混了，尽管去。”

黄唯生却以为她在骗自己，“管他什么后台！老朽绝不退缩！”

“如果……这个后台是华夏国有关部门呢？”

云青婳冷嗤一声，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黄唯生头顶那撮被炸糊了的毛微微一震。

虽然她一直看不惯‘锦衣夜行’这个机构。

但有一点必须承认的是：包含了秘密督察组、特管处、以及特研所三部分职能的‘锦衣夜行’，规模和人数都不是一般能够想象的庞大。

而尤其是特管处。

章校长虽然自己是个普通人，但特管处目前的确也已经‘招安’了数以万计的能力者，这些人平常就保持着各自的生活散落在各地，虽然未必每一个都能比黄唯生厉害，可要是玩人海战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