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晕反派黑莲花后+番外(159)
其他人走后,他身上紧绷着的气力泄了些,同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偏偏就是能让人看出松弛劲来,有些漫不经心开口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场赌约是你我都同意才开始的,无论谁输谁赢,都会愿赌服输,不是么?”
杜清宴明明是以极轻巧随便的口吻,将“愿赌服输”这个词给说出来的,甘鲤却不自觉感到喉咙发紧,一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
第一个赌,赌的是杜清宴并不是特例,这个世界上也有其他人不会受到系统的影响。
譬如,顾如晖。
赢家是杜清宴,他甚至小小地逗弄了甘鲤一次,明明可以私下里挑明胜负,偏要在顾如晖本人面前说出这件事,害甘鲤不得不主动在两人面前承认,她确实有“特异”之处。
第二个赌,却是甘鲤扳回了一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本书的主角顾如晖,确实是一个好人。
即使杜清宴故意用第一个赌约的胜负激起他的警惕心,他也依旧没有带着偏见审判甘鲤的行为举止。
所以目前为止,一胜一负,看起来甘鲤的赢面很大,实则不然,毕竟这场赌约成立的条件都基于少年愿意信守承诺,他要是想毁约,她的一切优势便成了镜花水月,空不可求。
想着杜清宴迟迟还未与她打下第三个赌,甘鲤强逼自己用发涩的喉咙,发出轻巧的声音:“既然打了赌,肯定要愿赌服输,现在是一胜一负,那你说,第三个赌是什么?”
门窗都被关得紧实,夜里气温骤降,一股冷风硬是从看不见的小缝隙里挤了进来,吹得人生冷。
桔灯细小的火苗被吹得忽明忽灭,时而像个刀尖上肆意狂舞的舞者,时而又露出苟延残喘之势,似乎下一秒便将熄灭。
屋里其他的灯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烛火跳动,时暗时明,于是桔灯的小小火光得以在偶尔的昏暗中投在两人的脸上,跳动,舞蹈,他们能从彼此熟悉的面容上看到火光的变化。
风止,屋里其他照明的灯烛恢复了正常,桔灯再也投不出影子来,甘鲤冷得打了个寒颤。
少年敛眸,他给她挑的衣衫有些薄,以后要选多几件厚衣裳才行。
他体贴地等着甘鲤适应周遭忽冷的温度,不再整个身体忍不住地往里缩,才语气平淡地开口:“第三个赌,就赌我不出手,最后你也回不去。”
风之后,又来了雷。
这话轰地在甘鲤耳边炸开,让她比刚才冷得更甚千万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冻结。
少女抬头,清丽的眸子里满是质疑:“你真的保证自己不会出手?”
她从没想过,搞定最难的反派黑莲花后,有能提前预知剧情的自己帮忙,主角团还有输的可能。
一时间,各种可能藏在暗地里的阴谋诡计在脑海里翻了个遍——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
就算是别人要杀顾如晖,她也可以当肉盾,所以究竟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杜清宴如此肯定,第三个赌约要和她赌这个呢?
她正欲开口——
不对!
甘鲤越想越不对劲,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杜清宴没说他一定会赌赢,他只是要和她打这个赌。
如果她反应过激,那不就是明摆着在脸上写着“我心里有鬼”吗?
他这几天表现得如此情绪化,心思好像都写在脸上,她又习惯性地以他表现出来的情绪作为参考标准了。
惊醒过来后,甘鲤止住内心的惊慌,不等他的回复,又反问道:“不管输赢,你保证最后真的不会耍赖?”
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少年噗嗤地笑出了声:“我什么时候和你耍赖过,倒是你,经常和我耍赖,哪次不是我让了你。”
他语气挪揄且亲近,一下子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近。
反正杜清宴自己也心知肚明,至少对甘鲤来说,这个赌她要是输了,就算想耍赖,也没处耍。
随着少年的玩笑话轻飘飘落地,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极好。
横竖打了个目前对她有利的赌,甘鲤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这几天的疑惑问出了口:“你为什么突然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她之前在医馆门口骂他,其实是真心的,只是仗着黑莲花听不懂现代网络流行语,才敢偷偷地泄愤。
杜清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前几天还处于情绪爆发边缘,几乎歇斯底里的人,突然又没有任何征兆地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醋劲大、情绪都写在言行举止上,宛如一个真正的单纯傲娇少年。
和他一路走过来的甘鲤,可不会认为他是在心里相通了,只怕他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压在这里。
抱着同样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孤注一掷和她打下了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