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在云层之上飞过,出了宝船才发现风好大,吹在身上跟刀子刮似的。这风不仅凌厉,还带着渗骨的寒意,那感觉仿佛回到狐狸骷髅真身所在的山洞。
秦鸢赶紧用雷芒和月华护好自己,努力抵御这股风吹力量,笔直地往下方降去,以求下 降到风力没这么难受的高度,再往别处去。
她带着胡阿呆飞出一段距离后,对胡阿呆把苍烨手臂对片切开的举动竖起拇指点了个赞,说:“你怎么想到把手臂对半劈开的?”
胡阿呆说:“你让的呀。”
正常情况下都是上面一截,下面一截,这么对半分。又不是炖猪手,为了方便进味和早点炖熟,要对半劈。
胡阿呆觉察出异样,问:“又怎么了?”
秦鸢说:“天仙境的月华符纹,哪能那么容易让别人学了去。你记着上面的符纹样式了吧?”
胡阿呆说:“我没有啊。”
秦鸢瞠目结舌地看着胡阿呆,“你没记啊?”
胡阿呆说:“我记它做什么?”她倏地一醒,“记下来学会它吗?”
秦鸢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好在她现在记忆力不错,看了眼,勉强能记个大概。她对胡阿呆说:“以后遇到厉害的东西,甭管有没有用,你先记下来。知道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吗?”
胡阿呆“嗯”了声,问秦鸢:“你记下来了吗?”
秦鸢说:“我当然记下来了。”要不然显得她好锉的样子。她挑了道上面最简单的准备画给胡阿呆看,以作榜单,结果刚开始划,丹田里的气就跟遇到大功率抽风机式的,刷地一下子抽空,紧跟着气血翻涌,要不是她及时收手,感觉这股气能把自己给干废。
她吓得脸色一白,说:“我的境界太低,画不了。”
胡阿呆也看出来了。她问秦鸢:“你要去哪?”
秦鸢说:“之前有株树妖,跟我家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我刚修炼雷力的时候,不小心引来雷劈到了它,把它的树身都劈死了,后来他是从树里变成人蹦出来,才逃过一劫。我前阵子遇到仙门的围攻时,遇到它,以为它要找我算账,后来发现,它好像在帮我,得去找它家道个谢。受人恩惠,还误会人家,不能一走了之的。”
胡阿呆抬眼望向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苍山,说:“苍山原是福天洞地,灵气充足,山里的精怪妖类极多。那么多的树妖,你说的是哪一株?”
秦鸢说:“我之前遇到它是在主峰附近。”她又让胡阿呆看她身上的木灵气,说:“这层木灵气就是它用在我身上遮掩我妖气的。虽然好像没遮住。”
胡阿呆说:“这木灵气跟你体内的木灵气是一样的呀。”
秦鸢“哎?”了声,没弄明白。
胡阿呆放开神念,搜寻下方的森林,没有找到跟秦鸢身上的木灵气一样的树妖。她问秦鸢:“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随即一醒,“对哦,你是狐狸,既然吸收木灵气修炼,也不该是草木木灵气呀。那树妖肯定是藏进来了。树成精极难,化妖更难。”
秦鸢问:“树成精,跟化妖,有什么区别吗?”
胡阿呆说:“树精跟树妖的区别,就是妖兽跟妖修的区别,这之间差着能不能化形这道坎。”
秦鸢“哦”了声。
胡阿呆又说:“树精化妖很难,但它们活得久,见识多。草木有灵,它们相互之间也是能说话的,传递消息是最快了。山里的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想找化形后的树妖,比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人还难。”
秦鸢心里立即有了主意。她落到森林里,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哪位树精草精帮我带个话呗,我找一个化妖的树爷爷,他在我身上留了气。”她说完,脱下靴子,取出储物戒指,从里面摸出一堆下品灵石,说:“愿以灵石相酬。”
四周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鸢又把刚才的话喊了两遍,然后拉着胡阿呆在树下坐下,把戒指递给胡阿呆,说:“分好处,我捡的。”
胡阿呆看了眼戒指里的东西,没看上,全部还给了秦鸢。她说:“我以前有很多比这个好得多的。”
秦鸢问:“哪去了?被抢了?”
胡阿呆说:“不记得了。”
秦鸢想到胡阿呆命都没了,估计早就让苍烨抢了。她随即一醒,不对啊,苍烨明显没捞到好处啊。她问胡阿呆:“你死的时候,苍烨没受伤吧?”
胡阿呆说:“我只记得当时苍烨要害我,是黑长老出来救了我。我脱身后,就一直跑,跑回了狐山,把紫府世界融进狐山,封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