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68)
人仰马翻查了一夜,她又没有掩藏的十分用心,以叶轻舟的脑子,不至于连人是她杀的都猜不出来。
苏照歌本来在等叶轻舟是不是要问什么,没想到等了半天,叶轻舟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她盯着那件披风两秒,随后伸手接了过来披上。
叶轻舟却不进来,随手又把马车门合上了,自己抽了马一鞭子,冬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架势他竟然像是想要自己赶车回侯府。
苏照歌裹着披风,上前想要开门,却发现叶轻舟靠在了门上,不用点力还真推不开,她奇道:“侯爷怎么自己干这种活?”
“冬至办事去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来了。”隔着一扇门扉,叶轻舟闲散道:“苏姑娘别出来,外面冷。你要是出来,咱们两个都坐前面,赶着空马车回侯府,那看起来也太蠢了。”
苏照歌松了手,抓到了某个字眼,又问:“回侯府?侯爷不把我送回流风回雪楼吗?”
“苏姑娘想回哪里我都可以送你去,取决于苏姑娘自己的选择。”叶轻舟顿了顿,似乎在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说,随即道:“只是——我有求于苏姑娘。但在此之前我有一问,希望苏姑娘至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骗我。”
——“我有求于苏姑娘。”
——“我有求于郡主。”
“侯爷这样说有所求,我看我是这辈子都拒绝不了的。”苏照歌伸出手,慢慢抚摸过门扉上的倒影:“您尽管问。”
“苏姑娘身后有东家吗?”
苏照歌挑挑眉,有点奇,心想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但简洁利落道:“有。”
“苏姑娘是坦诚人。”叶轻舟道:“那我说我的事。我想清清静静的,谁也别来打我婚事的主意。所以求苏姑娘与我做一个名义上的相好,做上几年戏,好叫别人知道我无心婚娶,也就放过我了。”
“当然我也知道苏姑娘一直挂牌清倌人,想必有自己的理由,倘或苏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或就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马车辘辘驶到分岔路,转头向左通往群玉坊,右边则是通云端。叶轻舟勒着马停下,静等了等,听到苏照歌在里面敲了敲右侧的门框。
马车转头向右,苏照歌问道:“只是我身份危险,侯爷这样放心选我,甚至不再多问点别的事情吗?”
“我信苏姑娘不会害我。”叶轻舟道:“没什么可问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害你呢。苏照歌心下暗忖,想你难道在关外这些年,是靠直觉活着的吗?
“今夜侯爷查案,声势很大,可查出什么眉目来了吗?”苏照歌转了个话题。
最大的眉目就在我身后坐着呢,还问的这么一脸无辜的样子。叶轻舟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所幸忍住了:“没查出来,线索到一个和国公家的婢女身上就断了,婢女和关外杀手都被灭口了,只找到一堆尸体。”
“真是可惜。”苏照歌评价道:“行刺您是大罪,该追究的。”
“犯懒,不查。”叶轻舟一哂:“几个关外人,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怎么回事,查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浪费时间。”
不久便到了长宁侯府,叶轻舟和她并肩进了侯府大门,长宁侯府下人不多,主子回来也没有人候在门口通报——不过这倒也好理解,叶轻舟孤家寡人,出来进去左右就他一个,能通报给谁?
“苏姑娘这边请。”叶轻舟将她带到府邸深处,苏照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是长宁候府最大最华丽的卧房,属于历代长宁侯本人,按理说现在应该就是叶轻舟住的地方。
不是说只是做戏,不会对自己做任何事的吗?
叶轻舟已经进去了,活似后背长眼,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随手指了指房内一扇屏风。屏风外额外设了一张宽大的贵妃榻,已经有人在上面放好了被褥。叶轻舟道:“今晚苏姑娘睡床,我在这里将就一夜便好。”
对比起屏风内温软舒适的大床,外头这张榻实在是简单了。可叶轻舟明明是个爱享乐的人。
苏照歌眉目不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察觉:“怎好委屈侯爷。”
叶轻舟道:“怎好委屈姑娘家。苏姑娘安心,我在关外粗糙惯了,草窝也睡过。”
苏照歌再次拒绝道:“这里是历代侯爵居所,我身份低微,恐怕辱没侯爷祖先门楣。”
“长宁侯不介意。”叶轻舟像是累极,已经窝在了贵妃榻上,懒洋洋道:“我叶家先祖游士出身,想必也不介意。中间的都是无能无才之辈,在我看来还不如苏姑娘在跳舞上的才能,没什么脸面看不上苏姑娘。不过一张床而已,苏姑娘睡吧。”
他这么坦然地在苏照歌面前抨击自家先人,甚至将历代朝臣与苏照歌相比,毫无敬畏尊卑之心,简直像是把「世俗之见」四个字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