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66)
小破柴房墙壁倒厚,隔音不错。苏照歌仔细听屋外的动静,确认冬至没有任何动作后,转身,轻手轻脚从那为首的白裙女孩头上拔下一根金簪。
白裙少女已经怒到极致,她是学武的人,又跟了苏照歌一段时间,哪怕脸不对,也认识苏照歌的身材。她废了牛劲,拼命把堵嘴的抹布吐了出去,含混嘶哑道:“你们……中原人……不讲信用……”
“你……倒了毒酒……”
“你们……收了我们钱……要杀……叶轻舟……”
“阴谋!这都是……你的……阴谋!”
“收钱的是流风回雪楼,不是我,管它是三万两还是三百万两,我又拿不到。我也只是个被扣在流风回雪楼里不得不帮他们做事的人而已。”苏照歌看白裙少女几乎气疯,又解释了一句:“就是说我只是个碎催,还是个跟东家不一条心的碎催,你跟我说信用有什么用?”
“你是……流风回雪楼的……”白裙少女目光可怕:“你为什么……要救叶轻舟!”
苏照歌顿了顿,轻声道:“他是我夫君啊。”
白裙少女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长宁侯叶轻舟确实曾有妻室,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十三年前,岳国公遗孤良安郡主及笄,皇帝赐恩凤台选婿,这位良安郡主就在满京城的世家子弟中挑中了叶轻舟,下嫁于他,婚后不过三年,那个郡主就死了!
而他们关外和叶轻舟在风雪关打了十年仗,比所有人都清楚,叶轻舟别说续弦,十年来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现在这个流风回雪楼的杀手,却言之凿凿和她说,叶轻舟是她夫君!
这别是个女疯子吧?
“我知道你不信。十年了,有时我自己都怀疑前生不过大梦一场。可那又怎么样呢?”苏照歌四平八稳,手持金簪划过白裙少女的脖颈:“今天我们都活在阴沟里,你们要杀他,所以我要杀你们,有因有果,仅此而已。”
如此这般,处理了所有的白裙少女。苏照歌又把所有人被绑住的手解开,弄乱现场,做出了一番「窝里反,全死了」的场景。便照着原路,又从柴房屋顶出去,把瓦片照原样虚虚盖好。
正巧她离开柴房的时候回头,看见叶轻舟和顾明轩身后跟着几个圣安司的下属,一路进了柴房的院子。烛光下那人眉目如画,真是和十三年前没有丝毫区别。
太好看了。
苏照歌一路轻松地回了厨房,将自己与小蝶的衣服换了回来,再悠闲地回到叶轻舟的马车上,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一个人。
我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苏照歌唏嘘。
水沉香袅袅,她挽着头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厮仍在门口聊天,毫无所觉。
柴房。
“属下万死!”冬至脸色苍白,跪在叶轻舟脚边:“属下不知何时……”
他们面前是一柴房的刺客尸体,叶轻舟一开门就只看见这些,提审是不用想了。冬至是看守,自然要请罪,顾明轩读书人出身,受不了这场面,刚进来就哇啦一声,嗷嗷地跑出去吐了。
叶轻舟伸手压了压示意冬至不必继续再说下去,又把手揣进袖子里,半晌才好像有点头疼似的:“……啧。”
冬至疑惑:“侯爷?”
顾明轩吐完了一波,青着脸进来,扫视了一下四周,所有少女都死于喉间一道划伤,只有靠着墙的一个,握着金簪洞穿了自己的喉咙。叶轻舟正低着头拿着一根款式相近的金簪比对伤口。
这道伤干净利落,喉咙上细细一道血线,多余的一点皮肉都没破,两侧同深,似曾相识。
“不是你的错,下手的人不是寻常杀手,不是你能防得住的。”叶轻舟思索着对冬至道:“起来吧。”
顾明轩感觉这像个自相残杀的场面,猜测道:“侯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外死士吗?她们狗咬狗——不,为了灭口,杀了同伴?”
“大公子妙思。”叶轻舟闻言给了他一个惊奇并赞许的目光:“当然不是了。”
“死士任务失败当即自杀,不会给我们带走人审问的机会。死士通常牙里□□,自杀也不会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法子,这是其一。”叶轻舟好心解释道:“这群杀手们身手相差不多,如果是其中一个要杀其他人,伤口不会这么干净,一定会有很多的打斗痕迹,这是其二。贵府的柴房天花板该修了,这是其三。”
顾明轩抬头去看,发现柴房角落里果然有个地方瓦片盖的不严,露了几点天光,极其细微地照在地上。叶轻舟屈指弹出一道劲风,那几片瓦应声而落。
叶轻舟问道:“在你看守期间,有什么人曾经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