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50)
何玉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下官明白了。”
定都侯今年五十有六,早年从军,身形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如今丝毫不见老态。
见到叶轻舟来,定都侯也是一愣,先安抚了下(离近了看其实并没有在哭)的女儿,随后上前见礼,招呼过后疑惑问道:“叶侯怎么带着圣安司的人来这里,难道是我这女婿……?”
“赵大人无辜被杀,实在令人惋惜,我是为了那个凶手而来的,您不必担心。”叶轻舟眼角扫到定都侯身后服饰华贵的妇人:“不过有两句话想问大小姐。”
定都侯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妇人双眼微微有些发光,问道:“您就是……长宁侯?”
夫君新丧,但无论是大小姐还是定都侯都是寻常穿着,面上也并无几分哀色。
赵明虽然娶了显赫之后,看起来过的也未必多么顺心么。
“华儿,不可无礼!”定都侯斥了一句,叶轻舟摆摆手,笑道:“无事,我闲散惯了,没那么多礼。”
他问道:“大小姐是赵大人发妻,可知道赵大人与什么人有些龃龉,过世后身边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如果真的是□□,那就应该有个仇家,可赵明进京后为人低调,从不与人为难,不该有这么深的仇家。除非这仇家是他进京前结下的。
复仇这种事叶轻舟自己也干过,通常光杀掉不足以解恨,会做点什么纪念一下,要么是对仇家本身做点什么,要么是拿走他身上的一个什么东西作为凭证,要么是……每人方法不同,但通常会做。
赵明死相干净,死前没被折磨过。叶轻舟猜如果是复仇,对方可能会拿走个什么东西。
“倒没听说过与谁有龃龉,至于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大小姐哼笑一声,反问道:“他一介寒门子弟,若不是我当年瞎了心下嫁于他,他连立身之地都没有。这满家上到房屋摆设,下到杯盘纸张,有什么东西是他的?我是没有什么东西不见过。”
叶轻舟挑了挑眉,笑道:“大小姐女中豪杰。”
从赵府出来已经是傍晚,天色微微有些黑了,易听风早派人传了长宁侯府的马车来接,可叶轻舟上车后便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出神,静了半刻也没说要去哪里。
“侯爷?”易听风打断他的沉思:“今夜何处安歇?”
叶轻舟回神,闻言垂眸一笑,:“何处都安歇不了。”
自从回京后夜夜梦魇,高床软卧还是茅草窝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也就昨夜在流风回雪楼还算睡了个好觉——那是偶然吗?
叶轻舟素来敏锐,突然想起可以在他睡时近身的苏姑娘,莫名其妙转好了的梦境。这苏姑娘怎么回事,是有鬼,还是有缘?
叶轻舟指节扣了扣桌面:“去流风回雪楼。”
“侯爷既然想查,何不与五城兵马司一起?”
叶轻舟:“你是好奇我为什么不将遇见杀手一事告知何玉荣,反而暗示他去探定都侯的意思,好息事宁人?”
易听风道:“属下愚钝。看侯爷的意思,倒像是……”
“倒像是要保下那杀手一样。”叶轻舟往后一靠:“赵明是怎么死的我没兴趣,死出花儿来这案子也递不到圣安司手里,何必跟着五城兵马司掺合。但这刺客是个人物,留着她,用处多着呢。”
易听风思索了一下,道:“是流风回雪楼吗?”
“不好说。”
苏照歌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巧了,但试探之下,又确实没什么破绽。虽说身上也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群玉坊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谁身上都可能有一箩筐的秘密,凭这个没法断定她是那个杀手。
再试一次?
叶轻舟招手,示意易听风俯耳过来:“这样,你等一下就……”
流风回雪楼。
门外有个小丫头轻唤:“苏姐姐,您有贵客。”
哪门子的贵客?苏照歌正扭着身子给自己的肩膀上药,闻言一愣。
她肩上有伤,今早刚在兰姨那告了假,这几日不献舞也不见客,这时候谁能来找她?
她问道:“是什么人?”
门外小丫头回话:“那我可不知道,但实在是位漂亮风流的贵人,从没见过这么出挑的。”
苏照歌:“我知道了,你请长宁候稍坐,我马上就到。”
小丫头应了声是,苏照歌回身,取了件锦缎袍子,换下了自己本来的纱裙。
昨天晚上用的掩藏暗伤的法子太猛烈,虽然一时看去毫无破绽,但三个时辰后便变本加厉,昨夜皮下淤血只在肩颈处,今日却蔓延到了大半个后背,布料轻薄的裙子根本遮不住什么。
可如果昨天叶轻舟刚看完,今日自己立刻换成厚衣裳,未免太露痕迹。苏照歌又从梳妆盒侧壁取出一根银针,在自己喉间找准位置刺了两下。随即她清清嗓子,满意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