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298)
季玉钟便默不作声地咽了,又别扭道:“你……如果刚才季犹逢真的下手……你真的会……”
苏照歌道:“不会,诈他的。”
季玉钟:“……”
季玉钟苦笑:“真坦诚。”
“阿久在等我呢,”苏照歌说:“我不能让他再看我离开一次。”
季玉钟说:“是啊。”
季玉钟又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苏照歌沉默了一下,很坦诚道,“我把实情告诉了季犹逢,他肯定会提心防范,他能不能凭此翻了阿久的盘我也说不准。就算翻不了盘更糟糕的是阿久大约料不到我会招供,咱们现在情势的确是……”
季玉钟苦笑了一声:“你真是……”
恰如苏照歌所说,叶轻舟绝对笃信她不会背叛自己,而自己早跟叶轻舟大言不惭地说,季犹逢绝对不会杀自己……一步算错满盘皆乱,季犹逢终于抢到一个先手。他就算没法翻盘,要跑却是不难的……时间来不及了,他急匆匆便走,怕是要去做反击或者逃走的准备……
苏照歌道:“不然呢?看着你死啊?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放……怎么回事,你这新伤就生虫子了吗?”
季玉钟吓了一跳,苏照歌手快,从他肩头上拎下来一个通体蓝色的甲壳小虫。
这颜色看着很不祥,苏照歌没见过颜色这么艳的虫子,怀疑有剧毒,她小心地避开虫子的口器,拎给季玉钟看:“见过吗?这东西看着好像有毒啊。”
季玉钟也没认出来:“……什么东西?”
蓝壳小虫振翅,向山中飞去了。
易听风道:“我们现在攻上去么,侯爷?”
叶轻舟拢着袖子,仰头看着山顶上隐隐露出的飞檐,半晌道:“等天黑。这时节山上草木都是光秃秃的,于藏匿不利,趁夜色偷袭。”又说:“抓到的探子不必留,就地杀了吧。”
“侯爷!侯爷饶命!”他身后有个被圣安司下属按住的,身穿管家服饰的胖子满脸涕泗横流,哭求道:“小人只是个替人看,看庄子的,小人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这是京城周边一座山中的山庄。
一切不出他所料。季犹逢打算利用朝堂上季家残存的势力打压长宁侯,最好能一气踩死。这种大事他没法端坐江南操控,必得亲至京城坐镇才好。
然而圣安司久在京城,自流风回雪楼撤出,京城边角处也早被渗透,堪称满京都是自己的耳目。季犹逢顾忌自己,必不敢进城来。那他还能在哪里落脚?
京城周边四处,风景良好的山上大多有通云端各家的别院山庄。季家在朝堂上渗透很深,季犹逢八成就藏身于某一家的别院之中。
可这种别院很多,少说有三四十个,都是贵胄人家,圣安司再怎样也没法一一排查……就算排查了也排查不出来,动作太大打草惊蛇,季犹逢在暗处随时能逃。不如这样,有了玉钟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路引……
只是万没想到。叶轻舟叹了口气:“安国公府。”
万没想到灯下黑,季犹逢竟然藏在安国公府的别院之中。从情理上讲,王朗毕竟出身于安国公府,从能力上讲,他也从未把安国公府放在眼底。是以探查时就没把安国公府作为重点。
要不然早两天就找到了。老安国公竟然有这个胆子与季犹逢为伍,实在叫他大吃一惊。
那管家胖子含泪道:“侯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还有点时间,离天完全黑下来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叶轻舟转身,走到那管家身前,叹了口气:“我见过你。”
管家满目惊恐——叶轻舟的确见过他,早在叶轻舟去安国公府查案时,他曾经给这位侯爷上过茶。然而那时长宁侯压根就是找茬来的,满脸都是轻蔑,管家从为他引路,到后来为他奉茶,都没得叶轻舟一个正眼,万没想到这也能被记住。
长宁侯不是应该在天牢中候审吗!怎么会带着圣安司出现在这里……官服佩刀,煞气如此重!
“你是安国公身边的心腹,你觉得我会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叶轻舟在他面前坐下,撑着头道:“那我来说,说不定你听着听着就知道了。平康伯千金惨死于安国公父子之手,平康伯必不与安国公善罢甘休。而这事是我帮平康伯查出来的,同平康伯与王朗私交都不错,这事本就脱身不干净。”
“而安国公府早已式微,若有长宁侯府做平康伯的后盾,两家联合发力,安国公府必然无法抵挡。而如果长宁侯府倒台,单凭平康伯一人之力,想要扳倒安国公府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其一。”叶轻舟道:“还有其二,安国公向来不满王朗下海从商,不顾家门,几度想强压王朗回家,或者打压他的生意,或者威逼他本人,但王朗背靠长宁侯府,老安国公多年来一直无计可施。如果我死了,王朗一介白衣,自然就被带回去了。所以此时季犹逢搭了个线,安国公自然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我死了于安国公府皆大欢喜,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