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219)
“姑娘见谅,”叶轻舟触电般松手:“在下认错人了。”
他这张脸长得实在要命,又是这样的神态,红裙女孩一见之下就觉得十分不忍,便道:“您要找的女孩也穿红裙子吗?”
“她离开我的时候穿红裙子。”叶轻舟尽量笑了一下:“失礼了,在下告辞。”
那点似有似无的水沉香也散了,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叶轻舟退回人海,用力搓了搓脸,心头的疲惫感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急着赶路,确实没怎么好好睡觉。这两日连追了这么久,每次都是有一点点线索,但是找着找着就断掉了。
叶轻舟前半生不信命,此刻却在这遥远陌生城市的中心,品味着那点已经散了的水沉香,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宿命」。
他和郡主似乎总是这样。
相遇了,两个人都很用心,但似乎就总是差那么一点。有过三年的好日子,没法长久,漫漫地分离十年。不知天降了什么大幸,好容易又相遇了,似乎也是谁都在尽量地不辜负对方,临到此刻,却又像是离别在即。
这些年来兜兜转转,终究是错过。
这情绪上头,简直不能再深想下去了。
叶轻舟在人潮中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又将那张纸掏出来,看向了下一个目的地的名字。
“老板娘,”风尘仆仆从门外进来的客人把两枚银角子放在柜台上:“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京城口音的汉人女子留宿?身量苗条,江湖人,可能穿红色,眼角下有泪痣。”
在柜台后忙活的老板娘听到银角子的动静,瞬间把手里的活儿放下,迅速在柜台上靠成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哟,贵客上门了。吃饭还是住店?”
她看清了进来的客人,不禁一奇,心想哪里来的这样漂亮的汉人?老娘也算在这里干了大半辈子的客栈,南来北往的人不知见了多少,从没见过这样狼狈还这样风姿出众的。
贵客疲倦而平静道:“借问此处可曾有一京城口音的汉人女子留宿?江湖人,可能穿红裙子,眼下有泪痣。”
老板娘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贵客,这……你知道我们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哪能随便透露消息呢,这是挑事拉仇,砸招牌的。”
叶轻舟却瞬间抬眸瞧住了她:“……”
“老板娘是生意人,恰巧我有点钱。”叶轻舟将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如果能提供……我夫人的消息或者住处,我感激不尽,必有重谢。我并非寻仇滋事,这姑娘是我心上人,来此地赴险,我怕她出事。”
老板娘撑着脸道:“这个嘛……”
她摩挲着那锭金子:“有没有红衣姑娘住在我们店呢……”
叶轻舟默默地又放下两锭,老板娘瞬间摸走,喜笑颜开道:“哎哟,贵客真是大方。不瞒您说,我这店里还真住了一位穿红衣的京城姑娘,来的时候披了件雪白雪白的狐裘,那一看就出身不俗。不过是不是您夫人,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到贵客的眼睛一亮,然后急切道:“她说没说她叫什么?”
“姓叶,”老板娘道:“说叫叶小船。您看我这住店的旅客都得在这账单上留个姓名方便伺候,我找找……您看,在这儿呢。”
叶轻舟将那账本拿过来,看到三个熟悉的字躺在账本上。
“……”叶轻舟随手抽了根笔,在那账本边上写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字:“是她,老板娘请看,她的字是我教的。您能否行个方便,带我去她的房间?”
“……这怕是不行。”老板娘却道:“那姑娘独身上路,贵客您说您是她的夫君,我怎么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您别嫌我说话难听,万一您心有不轨,害了她怎么办?”
叶轻舟沉默,又伸手入怀,老板娘接着道:“这消息我没法卖,您再拿多少……您?”
叶轻舟掏出来张长宁侯府的令牌,心平气和递到老板娘面前:“长宁侯府办事,我只是为了低调便宜才没有惊动守城的官员,您且掂量着办吧。”
“……带路倒是可以。”老板娘从柜台后走出来,在前引路,一边道:“不过您却未必能见到她,这姑娘很奇,在我店里留了三个月的房钱,只说她那房间不管有没有人住都给她留着不动,不必给她送饭。然后她就经常出门,每次出门可能要隔几天才回来,您来得不巧,她现下没在店里。”
叶轻舟强压下心绪,问道:“她说没说过出门是去做什么,要去哪里?”
“那哪儿能跟我们交代呀!”老板娘道:“我这儿南来北往的奇人异士多了,我们做生意的,向来是不问的!哎哟,到了,您看,就是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