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211)
“……”季玉钟自然道:“京城内只有眼线,能复命的暗桩就算有也是在京城周边了,最近的也在通州。”
“这么远。”叶轻舟倒讶异了一下:“怪不得走得早,我看得明天回来了。”
季玉钟道:“如果快马加鞭,说不定今天也能到。”
“饶了她吧。”叶轻舟就笑:“又没急事,今天骑什么马。”
季玉钟想那可是个你想象之外的粗糙丫头,叶轻舟看他脸色,又问道:“怎么了?”
“……”季玉钟顿了顿:“我在想,我从季家来,但大哥却好像很信任我,不怕我骗你吗?”
“怎么说起这个?”叶轻舟道:“一则你是我弟弟,在随州的时候也好,前两日你说的话也好,我能体会出你的真心实意,所以信你不会害我。二则你背叛了季犹逢来投奔,付出的代价甚大,再背叛我还能去哪里?季犹逢第一个活剐了你。”
“我不信的人太多了,但是自家这几个都算是交心,也就懒得想太多了。”他轻叹道:“我不会因为季家对你有什么偏见,玉钟,你也放松些。”
季玉钟沉默了半晌,埋头吃饭,没再说话。
这么安逸地又过了一日,第二天门房又来通报说王二公子上门,叶轻舟午后闲着,正练字,季玉钟窝在书房另一侧看很不成体统的书。
“怎么今天这么安逸?”王朗拎着两个酒坛子进来:“来尝尝,新进京的三十年陈越州春,昨天刚进京,我挑了两坛闻着最好的,据说是极品。”
“没见过王老板送礼这么抠的,”叶轻舟没抬头,语意含笑:“好歹是给我送礼,怎么就拿两坛子?我家三个人呢,你这点东西,够谁喝的。”
“给你矫情的——”王朗不屑道:“王少爷还能差你这点牌面,拉来一车呢,其他的叫冬至拉到酒窖里收起来了。这两坛就是咱们几个尝个鲜。”
他又探头扫了一圈,问道:“苏姑娘呢?”
王公子可真是哪壶不开畅饮哪壶,季玉钟躲在书页后隐秘地白了他一眼。叶轻舟道:“出门办事去了,大概明天回来?”
王朗一愣,说:“啊?走了?怎么走的?”
季玉钟简直要吐血,幸好叶轻舟笔下的东西没写完,不愿分心,所以也没抬头看他。季玉钟赶紧趁着这点空隙给王朗使眼色。王朗看着季玉钟皱眉盯着自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心想你风眼了?
“你这么关注我的人做什么?”叶轻舟没抬头,随口道:“早上起床就走了,说是有急事,我都没见着人影,一摸床铺都凉了。你说说,多薄情一个丫头。”
“你扯什么……啊,你俩,”王朗突然惊觉这话有什么不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震惊之下顺口道:“啊,做了一处?”
叶轻舟笑道:“你这两天在哪听的戏,都什么词。”
说到这个他还寻思着呢,怎么一走两天没个人影,该不是终于想起来害羞,躲起来了?
王朗震惊之下想回头看季玉钟,季玉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无语的表情,给王朗比了个「七」的手势。
王朗皱眉,心想,七,什么七?
……七日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更震惊,看着季玉钟,季玉钟微微点了点头,又拿书把自己的脸遮上了。
“你什么表情?”叶轻舟抬头,奇道:“有这么震惊吗?”
王朗迅速反应了过来:“不,太正常了。我是说你太不是个东西,我看苏姑娘是天下第一等情深意重之人,你这样好福气,还埋怨人家。”
叶轻舟一哂:“我的确是好福气。”
“你早知道就好了。你俩也拖得太久,要我说,既然都跟人家苏姑娘许了一生一世,从此还是珍重自己吧。”王朗在他案前坐下,岔开话题道:“难得见你写字,写什么呢?”
是半阕词,坊间常唱的小曲子。
清颖樽前酒满衣,十年风月旧相知。凭谁细话当年事,肠断山长水远诗。
“想起来照歌好像特别喜欢这首曲子,闲来无事写一写……”叶轻舟随口回答,突然奇道:“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时候说的?”
“你这老房子着火,可真够酸的。”王朗倒牙,突然发现自己嘴漏,苏照歌说这句话的场合是个不能和叶轻舟说的场合。便又找补道:“还说完就不认?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当时想着火场艰难,苏姑娘怎么就不顾一切要冲进去救你?苏姑娘说你已经许了一生一世,不能放你自己一个人。你听听,够不够情深意重。”
“誓言哪里能轻许,我这辈子只……”叶轻舟突然顿住了,皱眉,定定看着王朗,慢慢道:“……她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