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177)
找了个避风背人的角落,叶轻舟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所有的酒坛都有泥封,这本来是为了密封,能阻隔气味。叶轻舟敲开封口,一股浓烈的味道当即冲上了他的鼻腔。
这是……叶轻舟打了个喷嚏:“油。”
寨主说要用酒把广场围满……
那粗略一看需要两三千坛酒,就按少了说,算两千坛酒,这两千坛里,有多少是酒,多少是油?
叶轻舟心想那寨主是什么意思?
油大多用来引燃,寨主的计策是把季犹逢烧死?烧死一个人,哪用的上这么大排场?
何况他既然没在自己离开会场的时候骤然发难,生辰晚宴就是想要照常开场。
他用油与酒把广场围上,到时候不论是烧是炸,就不怕自己难以脱身?就算他自己能脱身,他怀孕的妻子呢?
叶轻舟把那坛油随手塞到角落里,自己轻身上了房梁往寨主刚进的房间里去了。这里的地势开始复杂,可以暗中摸过去了。
天色渐晚,逐渐有晚霞从西方铺过来了。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苏姑娘。”季玉钟和苏照歌从船里出来上岸,有个水匪过来毕恭毕敬地把他们两个请进一处厢房,说要去通报寨主和季当家,请他们在此稍后。
这处厢房也不是在平地上,而是上了岸后一处起势极高的船形高楼,登到三楼才得这么个房间,说是视野好。苏照歌推窗望出去,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极大的广场,布置华丽,广场周围有许多小水匪搬着酒坛在上面走来走去地布置,像是想要用酒坛把这广场再包裹一层,手笔很大。有一些席位上好像已经坐了人,只是隔得远,这却看不清脸了。
那广场被与他们此刻身处高楼一样的船形高楼围住,只有一条极宽阔的大路通向广场外,整个水寨深处气势非常宏伟。
季犹逢在那上面吗?叶轻舟在那上面吗?
“你拿着这个,”季玉钟把那块刚才挂在船舱上的季家令牌递给她:“你出去探查叶久所在,倘或被人发现行踪可以拿这块令牌出来抵挡一下,就说自己是季家的护卫,或许能够糊弄过去。”
苏照歌回头,把那块令牌接过来:“……哦。季家的东西在水寨里这么好用吗?踪迹可疑的人都能糊弄过去?”
“水匪依附季家而生,别有一份尊重,季家又有杀手生意,寨主也知道。”季玉钟道:“我和季犹逢身边都有杀手暗卫保护,表面上只会是一个人。这行事风格在水寨也不是个秘密。假设被发现,你也不过会被当成是我身边的暗卫罢了。水匪不敢朝你下手,至多扣下你然后带你来找我算账。”
“当然你最好不要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抓住了也想办法跑掉,别让他们有把你送到我面前来的机会。”季玉钟又道:“季犹逢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你如果真的露了脸,咱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倘或你无用至此,别怪我到时候反水。”
苏照歌道:“几个匪类,我还不至于跑不了。你有没有什么推测,叶轻舟进了水寨后下一步计划可能是什么?”
他们之前在水寨外盘问易听风时易听风倒都说了,只是易听风也仅知道到把叶轻舟送进来这一步,叶轻舟之后可能会展开行动他完全没概念。
易听风当时只说:暗卫旧年执行任务时形式复杂,提前做计划临场未必有用,很多时候都是根据形式临场决策的,只知道侯爷进去后一定会脱离开赵府宠妾的身份便宜行事。
那这可变度就太高了。
季犹逢假笑道:“我连叶久能装成女人混进来都猜不到,你让我猜他变成女人后还能有什么想法,这就太难为人了,苏姑娘。”
苏照歌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是他血亲吗?你又这么像他,思路一定有相似之处的,你再想想。”
“保不准我是借我这皮囊蒙骗易听风的,我压根和叶久没关系,你刚才不是也一脸不相信的吗?”季玉钟挑挑眉:“真猜不出来。”
“我相信你。”苏照歌诚恳道:“你们脑子好使,肯定能想出点办法来的,水寨这么大,我自己瞎翻一天也翻不出来的。”
她之前确实怀疑过季玉钟所说,后来突然想到了一个线索,突然觉得季玉钟所言他是叶轻舟血亲之事有可能是真的。
易听风看上去是不通风月之人,但他是做情报的。就好比他虽然不知道苏照歌长什么样子,却一定知道苏照歌这个人一样。
季玉钟在放走易听风之前曾仿佛是不经意地问了易听风这样一句话:易大人,你可听说过「销魂奴」吗?
他当时正装大尾巴狼唬易听风,抛出了似是而非的很多问题去诈他,有一些是易听风压根不可能知道的流风回雪楼的事,这或许是他套话的一种手段。这个问题掩藏在一堆这种问题内,乍一看去很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