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番外(106)
“怪不得她们突然要办什么「赏珠宴」……原来如此。我听说她们今晚留了个绝色美人要拍卖初夜,应该是想借此大赚一笔,借此再宣扬名声。”王朗疑惑道:“可她们一直以来的钱从哪来的呢?没听说流风回雪楼有什么幕后东家啊。”
有没有又有什么所谓——哪个东家这么冤大头,不指望铺子挣钱,天天搭钱做赔本生意?
马车一停,到地方了。叶轻舟把卷宗一合,拎着下车,随口道:“流风回雪楼来钱的路子不止这一条。走吧,咱们先去看看苏姑娘。”
刚一进去,热浪扑面而来。流风回雪楼今夜人格外多,鉴花会还没开始,已经有人喝高了,搂着姑娘在人群里高声笑骂,兴致上来随手掏出大把金银珠子乱洒。
眼看着「钱雨」兜头砸来,躲不开必然被砸满头包,王朗怒骂了一句娘,叶轻舟眼疾手快拽着他躲了一步,错开了那些钱币。
王朗惊魂未定道:“幸好你手快。”
叶轻舟道:“你回头还是练练武吧!”
鸨母挤在人群里完全没注意到低调而来的长宁侯二人,然而在人潮汹涌中却有一声微哑的笑穿透喧闹而来,乍一听来,格外扣人心弦。
叶轻舟和王朗一起回头,看见苏照歌站在两步外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不知站了多久。她今日满头珠玉琳琅,乌发如云,在今夜流风回雪楼半是明亮半是靡艳的灯光下,像是微微发着光。
“侯爷今日……”叶轻舟晚上不穿官服,一身暗绿色绣金线劲装,披风肩部饰以孔雀羽毛,苏照歌挑挑眉,道:“像只大孔雀。”
叶轻舟松开王朗的衣服,闻言一笑:“来给苏姑娘捧场,不能丑。”
王朗恨恨想,打情骂俏。
“二公子安好。”苏照歌又向王朗行礼,王朗垮着脸道:“苏姑娘好薄情,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生分。”
苏照歌含笑不答,转头为叶轻舟和王朗引路。叶轻舟往常来听曲儿看舞,怕被人认出来麻烦,一直只是自己一个人就来了,也不订个雅间什么的,有哪坐哪,很是低调,然而今天不知怎么的特意订了流风回雪楼二楼最大的雅间,正对着莲花台,能一眼扫遍整个一楼风貌。
王朗趴在栏杆上对着苏照歌挥手,转头一看叶轻舟又掏出卷宗看了起来,不禁无语:“你到底来干嘛的?这么用功怎么不回圣安司看你这些东西?”
“我来给苏姑娘镇场,只要在就得了。”叶轻舟道:“何况苏姑娘必然是压轴,前面的人也没什么看头。”
他往下扫了一眼,见喧嚣渐渐歇了,一个素衣披发的姑娘抱着琵琶,袅袅娜娜地走上来,刚弹出一个音,他就眼皮一搭:“还没我弹的好呢,倒要放在开场。”
王朗道:“怎么不挑死你呢?”
不过他一个断袖,也不是女色中的恶鬼,来风月场所十次有九次是在谈正事(叶轻舟:情报就是你们这种大嘴杈子露出去的),见上来的是个乐人,也就只留个耳朵清赏,问叶轻舟:“你这些纸头看了一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轻舟道:“御史台各位大人的一些小把柄。”
王朗疑惑,问道:“都是一些穷酸文人,你看御史台有什么不顺眼的?”
“他们看我不顺眼还差不多。我在和国公府宴席上没给顾大公子好脸色看,之后他可能反应过来是我故意的,气了个够呛,给御史台递了话让他们追着我打。”叶轻舟道:“年轻人,真是气性大。”
王朗挑挑眉:“那你这些……”
“御史台也不是真心对我有什么意见,就是不好拒绝和国公府而已。”叶轻舟理完了最后一张,从容道:“他们自己的屁股也未必多么干净,自己屁股干净的子侄后辈也未必干净,吓唬吓唬就老实了,省得耽误我去江南。”
王朗道:“真是绝了,你手里几乎握着京城所有人的生平,做什么这么想不开呢?”他想了想,又道:“我听说皇上斥责了你,也是跟这个有关吗?”
叶轻舟想到几乎要变成爹的皇帝就头痛,道:“算是吧。”
“那你要不要动作小一点?”王朗皱眉:“怎么说都算是你违背了皇上的意思,文人笔刀锋利,你又要去江南,这中间如果有人挑唆,还不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是,岂非叫你与圣上离心?要我说,走人在即,不得罪这帮人,回来慢慢收拾也有空。”
“圣上思绪清楚,是重情重义的明君,又总有年少辅佐的情份在。”叶轻舟道:“不愿娶亲,和风尘女子厮混,说起来虽然荒唐不像话,但归根结底只是小事,斥责归斥责,圣上心里不会在意。而我无论再怎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长宁侯府,无后啊。我光棍一个,不结党无后人,御史台能说我有什么狼子野心?无非是些风评上的说法,风评又算得了什么?这些事圣上不说,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