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君(147)
也是, 在大宁, 祖姓常见。
可是没了这个话题,她们也只能相顾无言。
后来,景妃也不来她殿中了。
所以如今的公主殿,怕也是这后宫中比之冷宫一般的存在了。
除却她依旧锦衣玉食外。
“你是说,他出京了?”宴雅琪问。
银雀点头:“刚刚收到的消息,好似是还带了圣旨。”
“去哪里?”
“岑州。”
岑州,宴雅琪想了一瞬:“没记错的话,当年贺家是不是也是往岑州去的?”
“是岑州。”
“七皇兄闭门不出这么久,对父皇也是不咸不淡惯了,竟然会接了圣旨出京?”
“好像是为了请贺神医调查北地疫病的事情。”
少女勾唇,却是笑了:“也好。”
这几日的岑州城内茶馆很是繁忙。
一来因着那贺家小姐的婚事,毕竟在众人眼中,有洪公子那般求娶,属实不易,不想贺家竟是迟迟不回应,甚至是贺小姐落水后数日,洪公子都没能进府探看。
二来因着那贺家医堂突然关了门,这医堂原就是贺老爷亲力亲为的多,是以也就是遣散了一些小厮,其他的贺家学徒都回了贺府。
最后一样么,便是那日里贺家老小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圣旨,不日就要入京。
“贺大夫医术确实高明,竟然原是司药监的大人!”
“这次他们去京中,贺大夫就是贺大人了,还是尚司大人!”
“如此这般,那洪家岂非是配不上?”
“啧,洪公子也是一片痴心,可惜啊……”
“说起来,贺小姐是为堂兄所救,倒是无碍,贺家不应这门亲事,倒是可以理解。”
“缘分啊……”
廿七道:“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因为殿下带来的圣旨,大多只是惋惜罢了,对贺家声名没有什么影响。那洪家与慈家,也没有话说,如若坚持这门亲事,便是有碍圣命了。”
“嗯,明日出发,带上廿复。”
“是!”
贺思今也是没有料到,会有圣旨。
原本她以为宴朝来岑州,是为了劝父亲回去主持,去留全在贺家,不想,竟是还有这一出。
也正是有这一纸圣旨,贺家离开岑州才叫人无可诟病。
连带着她的婚事,也再无纷杂议论。
只是,她想,如果贺家不想走,这圣旨又会何时拿出。
爹爹说,宴朝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考虑。
半个月吗?
回京的前一夜,贺存高叩响了东苑的门。
“殿下,贺某有一事不明。”
“问。”
“殿下说,半月之后,如果贺家还是那个答案,你们会自行离开。”贺存高说完,抬眼看向灯下的男子。
“圣旨未宣,就不算抗旨。”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个意思,贺存高终是躬身行了谢礼:“贺家,谢过殿下。”
宴朝抬手,虚扶一把:“贺大人请坐吧,今夜请大人来,还有一事。”
“殿下请说。”
“北地的疫病,确实是父皇心之所念,不过,这只是其一。”他顿了顿,“自那年事后,父皇就偶犯头疼,夜不能寐,司药监的太医瞧不出病因,平时倒也不影响什么。”
原是如此,贺存高这才明白这圣旨何来。
“我不懂医,却知心病难医。”宴朝说得很平静,无甚情绪,“父皇既然如今只信贺大人,想来贺大人应是可治吧。”
这话隐晦,贺存高不曾理透,半晌,他问道:“我们久居岑州,已经不知朝中事,是以有此一问,全为父母爱女之心——敢问殿下,因何搭救小女?”
岁和宫里其乐融融,谷春茹作为皇后的日子没几年,却早已经不同往昔。
做贵妃的时候,她最是喜欢与人争今上了,但凡是略微受宠的,她总归是咽不下气的,好比那良妃,刚开始她亦是冷嘲热讽的多。
可是踩上了这皇后之位后,她反倒是端庄严厉了许多,可这严厉,也不过是赏罚分明,全没了以往的心气使然。
许是那恒王事后,良妃沉寂乖顺,也许是这后位如斯,帝王总归一月要过来几次,不必争抢。
更或许是,年纪大了,真的有些乏了。
宫中年年有新人,哪里会止步。
只不过,帝王能过来的时间,她总还是高兴的。
宴正清心情尚可,歪在榻上,由着谷春茹轻轻按揉着头,微微闭着眼睛。
“陛下,臣妾听闻,贺神医快回来了?”
“嗯,朕这司药监里,还需得他看顾。”
“殿下实在惜才。”谷春茹道,“听说这次还是朝王殿下亲自去请的,想来朝王殿下还是想为陛下分忧的。”
说起这个,宴正清眯着的眼便就直接合上了,他不置可否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