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娶探花郎(173)
“父皇,这只是份监国诏书,而不是继位,您大可以再改变心意。”
这话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皇帝接过诏书,一一看过联署上的名字,然后轻哼一声,“赫儿,怎么竟招揽些酒囊饭袋?今日他们为你上书,明日便可为别人。”
“父皇不必担忧,他们等不来别人。”
“未得人心之时,切莫操之过急。”
奚赫恭敬地跪在地上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儿臣请父皇下印。”
皇帝撑起半边身子,“朕会签,但是赫儿,朕问你一件事,垚儿,是你下的手吗?”
奚赫微微抬起些头,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大皇兄?呵,父皇知晓了吗?”
“你,你,当年不过十五,怎能有如此歹毒之心?”
“父皇教的,做人要有胆识。”
“也是你在奚羽药中动了手脚?”
“这倒不是,那时儿臣不在京中,都是托了父皇的福,您忘了?”
皇帝心里起疑,既然不是他,难道还有人要置奚羽于死地,不,或许是要离间他们父子?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难怪是他最后走到了这儿,不过,也只能仅限于此。皇帝提笔签署,又拿出玺印对着诏书盖了上去,然后扔给他。
奚赫接过诏书,“儿臣,谢父皇!”
皇帝又拿出份诏书,“尽欢一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生子,朕希望你能放过她。”
奚赫接过另一份诏书看,原来是份免死金牌,他既已达到目的,其他也无所谓。况且还要让皇帝立他为太子,哄哄他也没什么。
奚赫拿着两份诏书心满意得地离开,呈彰从幔帐后走出来,“皇爷爷。”
“都听着了?”
呈彰点点头,皇帝看向他,“朕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前段时日,副院被秘密处死,其父母却被释放,皇帝一直没有声张,却暗中派人监视其父母。这两日天机院来报,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副院的家人,一切都是受人指使演了场戏。
皇帝命奚赫监国消息传出,大家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尽欢却不信,皇帝明明对她说过,若是奚赫继位,他们几个兄妹难以善终。
尽欢正想去求个究竟,奚赫带着诏书来了,尽欢看着那类似免死金牌般的诏书泄了气,难道父皇真的要他继位?
尽欢反复琢磨那道诏书,夜间睡不着又翻出来查看,她平日里常出入皇帝的御书房,对诏书之类的物品还是挺熟悉的。她掂量着这份诏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映着烛火照了照,又细细摸索,厚度不对!
尽欢发现这件事后,马上回到床榻上,在被子里借着微光,悄悄用尖锐的发钗从边缝出划开。果然,里面还有一张缎布,是从被皇帝作废的那张传位于奚羽的诏书上掀下来的。
原来重要的不是自己这份免死金牌,而是传位于奚羽的诏书,尽欢是公主,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近身,她小心将诏书收好。不过她有个疑惑,如果皇帝还瞩意奚羽继位,为何不重新起草一份,而是要用被划乱的?
奚赫自监国起,以静养为由,免了许多朝臣和妃嫔向皇帝请安的事,自此,相见皇帝一面更是不易。
贺斯年的尸首被送入京时,贺齐光一早便等在城门外,见着陈副将后四处查看,“兄长呢?”
陈副将和几位领头的移开些位置,贺齐光便瞧见他们身后的棺椁,他不敢相信,“不会的,怎么会呢?兄长怎么会?不,不,哥!”
贺齐光扑到棺椁前痛苦起来,“哥!哥!”
陈副将在他身后拍拍他,劝他节哀,贺齐光揪着他的领子,“是谁!究竟是谁!”
褚君翼之前嘱咐他,局势不稳前,莫将真相告知贺家人,以免受连累。陈副将吞吐间不好应答,贺齐光拉着他,“真是褚君翼?”
陈副将只好咬牙点点头,贺齐光扶着棺椁起身,“你们可曾归顺安王?兵符何在?”
“不,将军自然不会叛变,可其中情况有些复杂,还是先让将军回家吧。”
贺齐光陪着兄长的棺椁回家,由于之前被冠上叛变投敌的罪名,此刻走在长街上并不光彩。甚至有百姓扔来臭鸡蛋烂菜叶,贺齐光挡在棺椁前,被砸了一身,其他士兵也为棺椁遮挡。
贺齐光在府门前擦擦眼泪,然后进去看见祖父的一瞬间又忍不住泪奔出来,“爷爷!”
贺学士见他这样子便已明白,他颤颤巍巍走向门外的棺椁,一手抚上棺盖,“斯年!斯年啊!”
贺学士悲痛欲绝哭昏了过去,贺齐光背起祖父送回屋里,又叫了郎中诊治。贺齐光站在院子里,知道他该承担起这一切了,他命人着手准备哥哥的丧仪,陈副将等人也一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