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娇来(124)
傅闻沉凝片刻,把目光转向殿中的宋竭,道:“想来定远侯最是熟悉北乞,定远侯怎么看此事?”
宋竭出声道:“乞伏的北山马个大体壮,于战事上颇有利处,臣倒是认为,可以限年限与之交换,而后可在雍州北山培育此马,优良军中马骑,强盛大靖的兵力。”
傅闻笑意淡淡:“哦?看来定远侯对此果真颇有了解。”
宋竭微微皱眉:“臣——”
“圣上,臣有拙见。”江昼出声打断道。
闻言,宋竭意识过来傅闻方才言中意,倒是格外多看了眼出声的江昼。看这一身绯红纱锦官袍,袍脚绣着凌空而起的白泽。这好像是,江世子?
傅闻挥手道:“右丞但说无妨。”
江昼凝眉,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臣倒是认为,张御史与定远侯所讲不无道理。
秃发不时来犯,而秃发的玉玉浑与乞伏的丹落有世仇,在己方盐用充足之下,无不可做这一场交易,再于雍州育北山马,军力可固,国威可扬。”
闻言傅闻倒是沉寂了片刻。
安国公眼珠转了转,出列道:“圣上,臣附议——”安国公接着道:“臣以为,直沽可担此任,直沽盐铁想来丰富,又里雍州最近,可谓不二之选。”
张御史吹胡子瞪眼,明日参奏安国公的折子又有的写了。谁不知道直沽是这安国公的亲儿子,时贵妃的嫡亲兄长时长页掌管?
直沽港本就是肥差,若是两国往来成了,时家倒是想将运盐使的差事也揽过来。
傅闻听此言皱眉,倒是忍着没说什么,只深深看了安国公一眼,笑道:“此事暂且不急,先搁着改日再议。”
闻言安国公只好笑呵呵的退回列位站着,暗道自己着急了。
傅闻看向宋竭身后,身长玉立的定远侯世子和几位部将,笑道:“今日定远侯大战得胜,该赏!”
众人回道:“圣上圣明!”
傅闻道:“定远侯父子骁勇舍小义,朕深感其忠,特另其休沐一月,特御赐别郊两处,黄金百两,南明珠一箱......”
傅闻言毕,列位大臣无不一愣,圣上这是,按而不封?
宋竭宋晏舸闻言,面上淡然,躬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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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喜宗接过宫侍方沏的热茶,见傅闻搭在龙椅上的手正一手有节奏的轻敲,一手捏着额角,似在苦恼思索。
喜宗将缠枝錾玉龙的白玉盖碗茶搁在御桌上,轻声道:“圣上,江大人在殿外候着了。”
傅闻睁眼,瞥到了殿外绯红一角的官袍,道:“快让人进来。”
喜宗恭退走到殿外,看着殿外站着出神望着驰道的身长玉立的人,恭敬道:“世子,圣上唤您进去呢。”
江昼闻言点点头,抬腿进了殿内。
傅闻起身笑道:“舟之来了。”
江昼见礼:“舅舅。”
傅闻爽朗一笑,朝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将那盘白玉棋拿来。”
说罢示意江昼坐在金丝楠木雕麒麟的小几旁,江昼也没有多推辞。
见人摆好棋子,傅闻捏了枚黑色的棋子,深深的看了眼对面波澜不惊的外甥,笑道:“说来还没问呢,度儿那灾情防治准备得如何了?”
江昼抿了一下唇,也没问傅闻怎的没问左相或者大司农,如实回道:
“臣听闻三殿下将属官派下去督查,首要便是组织农民在公田面积上除草,而后无误后再处理自家的私田,其缘由便是因着蝗虫依草而生,此举可取到防治的作用。”
见傅闻凝眉不语,江昼继续道:“此外也让滁州各县的百姓均饲养鸡鸭鹅等家禽,以此防备。”
江昼将手中的白棋搁下,将势要破局的黑棋子困住,敛了敛眉道:“但这些终究算是治标不治本,怕是只有水利共生可解。”
傅闻再次抬头看人,眉眼看不透,笑道:“舟之所言极是,但近年大靖雍州和西州均陷侵扰,此事还得在搁置些。”
傅闻心里比谁都清楚,现下是收拢兵权的最好时机,水利一事非一朝一夕。
若是着手尚且有余力,但傅闻所建宫宇行宫用资亦是浩大,傅闻自然不想将国库使在边界处的偏蛮小州上。
傅闻漆眼一闪,浅笑道:“说来,舟之倒是有些赞同定远侯养兵之计。”
笑有所指。
江昼敛眉,道:“臣拙见,虽乞伏已经降服,十年二十年尚可上贡臣服。但乞伏能与大靖僵持百年之久,其野心和军力小不到哪去,此时休战怕也是他们的养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