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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精装修的高级公寓。

进入到全息游戏第十六天的晚上六点，柯凡从全息中脱离。

冬季的夜晚来得早，没有开灯的房间又冷又黑，长久未动的身体僵硬，柯凡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热身，“叮”声从手机里传出。

是这几天每天都发放的问卷——今天是关于“青铜人类”活动体验调查的。

柯凡快速如实勾选，最后一栏是个人需求调查，他犹豫片刻，往上面填写了一个“请假一天”，又划掉，改成询问“是否能延迟登陆时间到晚上？”

问卷化为流星飞向黑洞，穿着睡衣的男大学生在电脑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椅子，倒没什么睡意。

目前全息游戏直接占掉了他白日里的10个小时，刚下线脑子会有短暂的混沌，休息一会又会变得很清醒。

特别清醒。

以至于他的作息完全是昼夜颠倒，干脆和覃哥一样请了个长假，反正对他来说，上大学就是为了混个学历。

除了明天……

他是真的想要请个假。

但如果银河科技公司没有回复，或者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怎么办？

柯凡转椅子的脚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收拾好的双肩包靠在桌边，内心涌起一阵摇摆和迟疑…其实他不去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

——叮。

手机微微亮了一下，屏保里的宇宙星河旋转而永恒。

银河科技公司的回复总是来得很快，大致内容是：

明早会更新“上线”和“下线”功能，特邀测试员柯凡先生可根据时间需要安排登陆，每日游戏的总计时长还是10个小时，请合理安排好时间……

太好了！

银河科技公司是神仙！

柯凡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拨出了那个电话——

“喂，覃哥！我和你一起去黎明孤儿院，我给你开车！”他紧张不安等待对方的同意，惊喜道——

“那我们明天几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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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以北，B市。

燕京大学，办公楼三楼，数科院副院长办公室。

一场指点论文的讨论结束，坐着的老教授像是想起什么，吩咐道：“哲妍啊，这周有个研讨会，有国外的专家要来，关于人工智能研究的，你也去旁听。”

“哦？这么多人感兴趣？”老教授听完学生的话想了想，“多加点人也行，你去和老高说一声，换个大会议室。”

五楼总务处。

“老李想要参与研讨会的学生多一点？”总务处的高主任乐呵呵的，“他是巴不得场面弄得越大越好。”

“有外宾要来啊。得嘞，我看看多媒体教室的安排表……”

高主任接过女学生帮忙递过来的时间表，翻看了一下：“这张上面时间都排满了啊……学校大礼堂还空着，我让卢锐去安排……行，你认识的话帮我去说。”

燕大学生会。

“好的喻…喻学姐，高老师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交代吗？”

“你说的对，时差问题也要考虑，我重新安排一下……到时候让各班辅导员发到班级群里。”

行事周全的学生会干部卢锐询问：“李老师那边呢？有没有其他什么要求？”

喻哲妍顿了顿：“李老师一般会用到大屏，放一些讲解。”

吕锐和她加了微信：“行，交给我，小问题。”

……

事情顺理成章。

一个发生在大后天的校级讲座，邀请的是国外的专家学者，在燕京大学时有发生。

……

什么都没有做的喻哲妍准备回宿舍，接到了敬爱的导师发来的20秒语音短信：

【哲妍啊，我看你们通知还没发，把讲座时间改到晚上六点，早上我有个临时会议……讲座的事情你通知言之了吗？那边来的是伯克利，让你沈师兄记得赶回来参加。】

脚步声顿住了，清雅的女学生站在宿舍楼底，冬季的傍晚灰红，犹豫只在一瞬间。

喻哲妍：【好的老师，18:00是吗？我去给卢锐说一声。】

李教授：【你办事我放心。】

语音没有继续，一贯深受师长信任的学生，接着给见过几面的天才学长发了一条消息，通知他讲座的时间。

她合上了手机，瞄见了黑屏前的蓝色星辰……

星辰注视着一切的一切，在这般无声的注视下，所有的努力真的有用吗？

“银河”科技公司，以“蓝星”之名，观察着的异星。

祂究竟想做些什么，祂为何要在一个末日的背景下，记录这个星球的一切……祂有察觉到她的所作所为吗？

喻哲妍埋头往前走，行至宿舍楼大门前，黄昏的最后一点虹霞涣散了，日光被吞没，而“天眼”时刻悬停在目光所不及之处，找不到一点的信息的、神秘的存在，和一个面向蓝星几十亿人的“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