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们都不要跟来。”

……

蓝星的“仓库”不指星船上的储藏室，而是距离这很远的废弃医疗工厂。

那边在大基建的那几个月里被清理了出来，便捷的轻轨一路铺设了过去，黎真很快抵达被称为“仓库”的地方，穿过银白色的高科技长廊，最终在一间放着生活用品的房间门口停下。

仓库里的大部分金属“镏”在[文明事件]前，被有钱的亚尔维斯和启明军买走，余下的“镏”能隔绝人的【精神】，却屏蔽不了这颗星球的意志。

所以她问：“房间里有尸体吗？”

【有，一具白骨，】蓝星意志查探，【他手边有笔记，是喻煜。】

黎真于是没进去，她靠着墙坐下，手上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头盔]，一个是菲莉丝。

蓝星意志好奇：【你在做什么？】

“我想和喻煜聊聊，一个尝试。”

她说着异想天开的话，却并非无法实现。

“头盔能捕获亡人的‘精神片段’，喻煜死在这里，我来试试。”

她说着，用好不容易养到“1”的【精神】进入头盔，【精神】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体现，【精神2】是普通而安全的数值，【精神10】强势和凝实，而【精神1】易碎又敏感。

太易碎了，很难支撑，太敏感了，一点点印迹都放大……

她捕捉着，游离着，在摸索着一段残留的【精神】。

属于喻煜的【精神】。

她找到了！

……

这是精神的见面和交流，是声音也有影像，有触感又有各种的感官，但这终究是你的理解，精神会面的体验还要在这之上。

黎真看向这个胡子拉碴又不修边幅的大叔，问：“喻煜·雅辛，还是煜·雅辛·喻，或者YYY？”

[喻煜就好。]喻煜准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你好，黎真。]

“你知道我？”

他指指头盔：[我在头盔里见过你，那里面有很多属于你的记忆，我全部看过。]

这是喻煜和黎真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对他来说，间隔600年。

这也是黎真和喻煜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对她来说，间隔1400年。

600年和1400年。

他们居然彼此相识，跨越着时间交谈，很奇特。

喻煜充满着兴趣。黎真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跨越时代的天才，一个跨越时代的人。

一个【智力9】，一个【精神10+】，两个奇迹。

奇迹黎真问奇迹喻煜：“你今年几岁了？”

[33岁。]

“好老。”

[呵呵，我可以永远33岁，但你不能。]

“我已经2018岁了，你大概率是我亲哥哥的曾*25孙子，你可以叫我祖宗。”

[所以，一个方式，你问我答，或者我问你答，你已经问了我年纪，那么轮到我问了——]

【智力9】装满了探究欲，他不给拒绝地问道：[我想我能测算出你目前所处的年代，所以我很惊讶……你是怎么来到从蓝星的2022年来到4023年的？黑洞、虫缝、维度、超光速……时空裂缝？]

黎真给他看左手腕上的“时空裂缝”。

[噢，原来是这个，果真有这个。]喻煜带着点喜悦，他念叨了几串数据和听不懂的术语。

黎真见缝插针地问：“这该怎么取出来？”

喻煜随便道：[没事，你就当成纹身吧，不用担心，但要记住它是有代价的，要学会适可而止。]

“嗯，我已经不打算用了，我准备在星际活下去。”

喻煜感叹：[看来你找了对你很重要的人。]

“我是找到了有意义的事，也碰见了对我很好的‘人’。”

喻煜很敏锐：[这颗星球有意志？]

“有，”黎真告诉他，“祂选择了我。”

没被选中的喻煜皱眉，像是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最后满脸不甘心地念叨了一句‘肯定罪恶的托兰·雅辛污染了我的血脉。’

血统干净的黎真不禁露出了一抹嘲笑：“你没有别的问题了？”

[在看到‘时空裂缝’之后，我已经没有疑问了。]

这大概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感觉，黎真满肚子疑问，喻煜管中窥豹，已经从她给出零散证据里推完了一整个故事。

黎真皱眉感到不悦：“你留下的人工智能骂我是个骗子，菲莉丝怎么好意思骂我骗子？明明骗子是你，你骗了她。”

“我的曾*25孙子，你的时代中央智脑是不是就诞生出精神力了？”

[祂随时可以诞生精神力，我1400后的晚辈，]喻煜给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从我考证到锡德存在锡德意志之后，我猜想，任何获得庞大信仰的存在，都能诞生自我精神。只不过智脑很特殊，祂是工具，人类不会去信仰祂，祂是最强的工具，人类可能会信仰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