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如果是文字，黎真要发[：（]的表情了，但这是语音——

“他们没有接受我的《文明起源》。”

“他们太没眼光了！”

“他们要跟我谈判《文明起源》的事情。”

“我去联系亚尔维斯的法律部。”

阿尔卡斯三秒内给李·福斯特发送组建相关律师团队的事情，转回来又道：“亚尔维斯正在组建一个游戏部门，您可以考虑一下。”

黎真拒绝：“我不要。我就要星云。”

但这几句对话后她心情变得不错：“所以我决定跟他们谈判，罗琳要我打扮得乖巧一点，进去后能不说话就不要说了，我在她心里难道脾气很差吗？不过她这么担心，说明星云的米尔什女士确实……”

他打断：“——谁？”

“米尔什，怎么了吗？”黎真问，“她有什么问题？”

她的问题多了去了。

阿尔卡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短暂是因为他一瞬间联系起很多事情，沉默是因为，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只要不明说，这个聪慧的女孩就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黎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阿尔卡斯很难精确的形容，但在面对福斯特咆哮的时候曾说过，模糊的形容词也让李·福斯特当场呼来了医疗机。

医疗机的存在，阿尔卡斯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说她有一点点任性，也有一点点冷漠。

“只有一点点？？？”

“两点点吧。”

李·福斯特绝望了，没再对这份感情发表任何的想法，有些人被使唤着种地都乐在其中，他选择尊重阿尔卡斯的命运，刷他的卡组建娱乐部、游戏部，以及杂七杂八的部门……或许有那么一刻深深羡慕这份不计较一切的感情。

是怦然心动，并坦然接受。

接受她的孤独和不属于这个世界，希望她喜欢这个世界，可在菲莉丝出现的那一天，阿尔卡斯头一次气恼，他被迫放过了一个拥有自我的人工智能，准备控制星舰前又不知怎的折了回来，看见她在修光脑，还第一步就修错了，他内心好笑，等着她修到2/3的时候露出那种不开心的神色。

而她和祂在交流，祂在用【精神】的语言，看似会精神力修炼法的丽珍却只能和祂说话：

“星际？一个先进、繁荣、公平富裕的时代；一个虚浮、冷漠、精神消亡的时代，怎么看完全取决于你的立场。我没有立场，我不在乎。”

人工智能说了一句什么后，关闭，她听见这句话时的神色比以往所有表露出来的情绪都要真实，带着点抱怨声——

“球儿。”

然后黎真赫然抬头，发现了隐藏之人的存在。

十几米的相隔距离，阿尔卡斯在那一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空间和时间不能掩盖这一场变化，古怪又孤独的少女因为真实的情绪而鲜活，她就此掉进了这个世界里。

你的立场是蓝星吗？

他想问。

你会留在这个世界吗？

他一直想知道。

光脑的聊天屏变了。

黎真探手去摸，清楚地摸到了文字，是读到喻煜那份信时相似的感官。

特殊的频道里，映入脑海的是“精神”的文字，每一个字出现后都消失不见，她安静地等待这一场变化——

[米尔什女士是启明军的秘密领袖，启明军明面上是一个反抗联邦统治的组织，但他们真正反抗的是觉醒自我意识的中央智脑，我猜测，《飞跃钢铁之城》的隐藏任务正是启明军筛选特殊人员的方式，隐藏任务的条件可能跟每个人的【数据】有关。]

[哦。]

脑补了一大堆的阿尔卡斯：[‘哦’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见面我不去了，你有《钢铁之城》账号，你替我去。]黎真把麻烦的事情甩给他。

阿尔卡斯接下麻烦：[需要我替您跟米尔什女士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黎真疑惑，[我要跟她说些什么？我又不认识她。]

[那我就不说了。]

黎真：[嗯，那挂了吧。]

[等一下！]

黎真停住了动作：[还有什么事？]

阿尔卡斯犹豫了一下，他去往蓝星的事情只有李·福斯特知道，等再回蓝星后，她会这样以怎样一种态度来对待自己？如果他告诉她自己正在前往蓝星的路上，她是否会直接拒绝？而被拒绝的自己，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坠落般的心情……

[我…要回一趟蓝星，]他顿了顿，[我正在来蓝星的路上。]

[：（]

阿尔卡斯：“……”

这是个什么反应？

黎真是真的不高兴：[我买的东西被威尔·里奥的人扣留在环星域了，你能帮我把它带来吗？]

阿尔卡斯心情飞速转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