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浑身散架似的，伤还未好，裘慎便直接进来，丢给他一把枪。

“敢杀人吗？”

这是裘慎问他的第四句话。

顾林江摇摇头，随后又重重点头。

那天晚上，是他第二次见到有人在他眼前杀人。

第一次，是华国，魏盛月雇凶来找他们母子。

“上膛，开枪。”

裘慎面上依旧是笑着的，但眸中冷的彻底。

顾林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裘慎丢给他的那把枪捡起来，眸中满是犹豫之色。

裘慎瞥了眼顾林江，“墨迹！”

说完，他一把夺过顾林江手中的枪，子弹上膛单手握住枪托，枪口对准顾林江身后的窗户上的玻璃，扣动扳机。

砰！

哗啦——

玻璃应声碎了一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干脆。

“学会了吗？”

顾林江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裘慎演示完，他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眸中终于掀起一丝涟漪。

“学会了！”

这次，他语气坚定，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裘慎将枪还给了他，语气淡淡：“你叫什么？”

“顾林江，喊我林江就行。”顾林江拿着手枪，看着裘慎道，“你为什么帮我？”

裘慎单手插兜，“你跟我以前很像。”

“谢了。”

“你记住，在律城，法纪解决不了的问题，暴力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裘慎轻笑一声，“与其跟他们讲道理不如让他们永远闭嘴。”

后来顾林江才知道，裘慎是律城名副其实的王。

这座鬼城没有主，谁打下来就是谁的，裘慎在这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那把枪顾林江一直拿着，但从未开过枪。

……

回忆到这，顾林江云淡风轻开口：“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记到了现在，你说的很对，跟他们讲道理不如让他们闭嘴。”

这句话是他当年活下去复仇的一个信念，支撑着他熬过异国他乡的夜晚。

“实不相瞒，我当年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觉得我们会是一路人。”裘慎直言道。

他为什么会出手救顾林江，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在顾林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几分影子。

“裘慎，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顾林江眼珠子转了转，“但是我妹，你别打她的主意，如果让我发现你动她，别怪我不客气。”

他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还说对那丫头没兴趣，你倒是挺关心她啊。”裘慎打趣道。

顾林江看着裘慎，微微凝眸。

他知道裘慎是个野心家，他每一步都走在算计之上，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

顾林江丝毫不会怀疑，如果出什么事，他们将会是首当其冲的弃子。

第354章 再返律城

“裘慎，她是我妹。”顾林江语气不善。

这个人，即便是他们认识几年，但他们仍旧像个熟悉的陌生人。

“顾林江，当年在律城的时候我便跟你说过，我这个人，不达目的不择手段。”裘慎话中有话。

他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顾林江，我对那丫头没兴趣，但我对你有兴趣，你很有意思。”

裘慎将翘起来的腿放下，一只手支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一副慵懒模样：“我需要你替我再去趟律城。”

顾林江：“理由。”

顾林江站在裘慎面前，面无表情问道。

“一批货需要以你们公司的名义运到Y国边境，你们公司刚好与Y国有一笔生意往来，所以你去最合适。”裘慎不甚在意，轻飘飘开口。

货物不是重点，他需要顾林江离开A市一段时间。

顾林江大概也是猜到了裘慎想要支开他，不过他并不知道是何原因。

“手枪？军火？”顾林江每说一个，便抬头看裘慎一眼，“炸弹？”

裘慎眼睫微动，顾林江确定了，“那就是炸弹了，你想干什么？”

“问这么多做什么，还能炸了你不成。”裘慎冷嗤一声，“你必须亲自将这批货送到Y国边境，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疯子！”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裘慎回答的很干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淮景已经被带进去调查了。”裘慎看了眼手机随意道，“需不需我叮嘱一下他们，好好‘关照’一个你这个父亲？”

说话间，裘慎的目光落在顾林江身上。

“不需要。”

“现在顾氏怕是已经乱套了，你确定你不回去看笑话吗？”裘慎饶有兴致，“你那个哥哥这时候在顾氏忙的焦头烂额召开股东会，而你还有这闲情雅致来这跟我聊天。”

“你忘了吗，顾家可跟我没关系，我去凑什么热闹。”顾林江视线穿过裘慎，看着他身后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