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400)
宋寻月裙上着一件颜色素雅的对襟开衫,谢尧臣则穿了好几个月精干的武服,多为玄色,衣摆只到膝盖,足蹬长靴,发上凤尾冠,也换成了简单的银冠,发未挽髻,而是一个马尾从银冠里顺长垂落,比起从前的贵气,这些几个月,反而更多了几分落拓不羁的少年气。
但今日宋寻月没给他拿武服,而是选了一件黄白游色的圆领袍,上有云纹暗纹,衣领及袖边处绣朵朵金菊,穿在他身上,宛若话本里的金陵才俊,冠亦换了金冠,虽同样贵气,但比起他常用的凤尾冠,还是低调不少的。
今日要去外祖家,他俩也不能穿得太朴素,宋寻月边给他系腰封,边问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舅舅和表哥都不在,咱俩要去的事,可不可以不提前跟他们说?如今你是琰王,若是提前知道你要去,他们怕是要准备很多东西,劳累。”
谢尧臣闻言失笑,他的王妃虽和他亲密无间,但从不会因熟失礼。这与彼此关系好赖无关,而是有分寸感的人,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特意询问他可不可以,怕是担心贸然前去,魏家全无准备,他会觉得被怠慢。
谢尧臣宽慰她道:“无妨,静江府祝东风掌柜,已经在魏家隔壁买好宅子,修整好了,魏家有没有准备不要紧。”
他在静江府买宅子,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租住,主要是考虑三个方面的缘故。
一来,他们要在静江府呆好几个月,从现在开始,至少要呆到孩子百天,尤其这期间宋寻月还要生产,自己花钱买下的宅子,不受任何制约,他更放心些。
二来,到底是宋寻月外祖家,且宋寻月本人都与他们多年未见,不知相处是否得宜?且他们带的人又多,现在再加上找好的奶娘、接生婆以及从京里调来照顾孩子的人,足有六十多人,魏家怕是住不下。
三来,他这身份,若住在一起,没得让二老行立坐卧都要紧守规矩,行止战战兢兢,倒不如白日去魏家,或者魏家人过来,他俩每晚回自己宅子,他们也能安生些。
宋寻月正好已给他系完腰封,拉起他的手臂,打量一圈瞧瞧,抬头看向他,冲他抿唇一笑,点头道:“嗯,那我们这便进城,去外祖家。”
“好。”谢尧臣伸手,一手揽住她肩,一手伸过去扶她手,同她一道出了船舱。
过门槛时,谢尧臣低头提醒:“小心抬脚。”
他的王妃如今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了,走路有些不大方便,还有就是现在夜里起夜频繁,约莫是孩子大了压迫体内脏器的缘故。
但除此之外,他的王妃再无任何不适,从前他的印象里,孕妇身子重,行立坐卧,怕是都得扶着肚子撑着腰,缓缓行动,但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他的王妃,不仅没有那种情况,反而健步如飞!
虽挺着个大肚子,但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谢尧臣瞧着着实踏实不少,真的很怕她身子不适。
一出船舱,宋寻月眸微睁,只见江上青山绿水,江面平静,有渔人泛舟其上,荡开一片波纹,纵然一路来已见了不少美景,但此刻依然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方才在船上一直在收拾东西,没推开窗户看,未成想,静江府的山水竟如此美。
静江府有山有水,但同他们在西北看见的棱角分明的宏伟山峰不同,静江府两岸的山,山头甚是圆润,再兼水碧青波,景色甚是秀丽,没错,就是秀丽,仿佛一卷卷水墨山水画被拉开横陈在眼前,烟波缭绕间,引人入胜。
宋寻月贪景,在船头看了一会儿,这才同谢尧臣下船,叹道:“难怪上次舅舅到京后说,外祖父如今在静江府呆得甚是安逸,都不大愿意回京。就静江府这景色,气候又这般好,换我也想常住。”
谢尧臣闻言笑,对她道:“静江府的山水,自古以来便闻名于世。咱们要在这里常住一阵,你喜欢最好不过。”
夫妻二人下了船,辰安同当地的祝东风周掌柜,已安排好马车在船下等候,二人下船后没有停脚,直接进了马车。
在马车里坐好,谢尧臣这才跟周掌柜问道:“打听到静江府魏通判的住处了吗?”
周掌柜四十来岁,个头不高,微胖,身形像个冬瓜,但面相瞧着很是老实。周掌柜行礼道:“回三爷话,已经打听到了,我这就带路。”
谢尧臣点头,冲辰安使个眼色,辰安会意,将马车门关上。
马车向前驶去,谢尧臣侧头看向宋寻月的肚子,伸手摸上去,道:“今天还挺老实,到现在没闹腾。”
宋寻月唇边含笑,低头看去,如今胎动频繁,有时夜里,她和谢尧臣靠在闲聊时,时不时就能瞧见肚皮在动,肉眼可见,大部分时候还好,偶尔给她一脚,是真的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