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柠安(双重生)(18)
“阿娘稍等片刻。”陈知韵先叫住了宋氏,指挥着下人,“速去给我打桶水来。”
下人连忙去按造她的吩咐行动。
陈知韵又给剩下的人分派好任务,“女子去取未起明火船舱内的棉被,全敞开放在地上。男子去拿水桶,从河道里打起水来,浇在棉被上,再用打湿的棉被去盖住火苗。”
这只商船是陈家的产业,陈知韵算是小东家。等陈知韵说完,之前去打水的人回来了。陈知韵将她的手帕沾湿后递给阿娘,“阿娘用这个捂住口鼻,小心浓烟。”
陈知韵随后又将打湿的棉被披在宋氏身上,宋氏这才进去救阿爹和阿兄。
陈知韵和钱氏在外面指挥着其他人打水救火,按造她内心的估摸来说,她们发现的及时,火点不大,阿爹和阿兄应该没事,陈知韵也一起加入灭火的队伍中。
而河道上,另外有一载着两人的小舟往一孤舟靠拢。
今日得到船家最迟后日才能开船的消息后,裴南湛就决定改走陆路。此处离京城不远了,后日便是祖父生辰,他必须得在祖父生辰前回京。
裴南湛看向船只上有条有序指挥大家救火的身影,心底泛起一阵熟悉感。
其实小舟上有两人,只不过石头是坐在小舟上,又身着一身黑衣,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石头对裴南湛说:“公子有一事小的还得禀明,今日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根公子的发带。”
裴南湛不甚在意,目光落在起火的船只道:“兴许是被风吹了去。”
而船只上,没一会阿娘就扶着阿爹出来了,阿兄跟在阿娘身后。陈知韵立即前来查看两人伤势,均无受伤。阿娘说她进去的时候,父子二人都被迷倒在船舱内。
陈知韵往阿兄和阿爹身上闻了闻,两人均向后退,避免与她有肢体接触。
“有迷药。”陈知韵在二人身上闻到还未散去的迷药味道。
陈知韵话音一落,在场的各位脸色就沉下来了。
虽然火势不大,但还是毁坏了不少物件。陈父黑着一张脸坐在甲板上,福满从船舱内跑出来的时候,啥也没带就只带了陈知韵的琵琶。
故人所赐物件,福满想也没想,就只带了琵琶。
“福满,在我这里,你的命比这琵琶重要。”陈知韵接过福满的琵琶,说出了这句心里话。
福满怔了几秒后,低声道了一句小姐。
陈知韵握了握她的手,陈父正坐在船头郁郁寡欢,她走过去陪着陈父,席地而坐。
陈父将自己的袍子敞开,让陈知韵坐在他的袍子上,“地上凉,坐阿爹衣裳上。”
陈知韵也没推脱,坐在阿爹的锦袍上,“阿爹可是在为上京的事担忧?”
陈父沉默不语。
陈知韵手拨琵琶试音,“外祖父赠予阿爹刀,不就是寓意阿爹此番上京,将会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阿爹那时便已知晓此行困难重重。”
“前有蓄谋的拐卖,后有今日迷药纵火,有人不想让阿爹回京城。”
陈夫没有想到自己女儿能看得这么透彻,先前人拐子坚持声称他是临时起意拐卖陈知韵,却知晓她的名字,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今日他和大儿子都被迷晕在船舱内,上次估计是个警告,对方这次明显取他性命。
陈知韵将琵琶试好音后,手指在琵琶上弹、挑。她的玉手一拨,弹指之间,欢快愉悦的琵琶音一下子吸引住了周围人的目光。
陈父感慨:
“当初替你取名还是轻率了,只让你会音律而忘了文化。”
“儿啊,琵琶行是白居易贬官时所写。”
陈知韵:“阿爹我知道。”
陈父:“你知道还为我翻弹琵琶行!”
陈知韵:“因为我只想起来这一首怎么弹的了。”
陈父无语,陈知韵也不服阿爹说她没文化,“阿爹女儿文采可不差,可不要贬低女儿。”
说到这个,陈父一改方才垂头丧气的模样,打起精神来和女儿探讨学问,“那就请灿灿才女用你的才华,来描述此情此景吧。”
陈知韵望向那孤舟,孤舟上的人也正回头看向船头坐着的父女二人。两人隔着水道相望,夜色中随看不见对方容貌,却知晓双方在瞭望彼此。
裴南湛评价她的琵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
陈知韵是这样子评价夜色和他的: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1)
作者有话说:
有一首歌叫琵琶行,从29秒开始那个琵琶音就是我心中灿灿弹的琵琶!(1)出自《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作者:李白 (唐)
第9章
陈父从船舱回去后,站在窗口边沉思,宋氏来催他入睡,别像个冤魂一样站在床边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