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对我死心塌地+番外(66)
苏宇道:“娘子别吃这么急,若是烫着自己,为夫可要心疼了。”
抬眼见对面那人眉眼弯弯,正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很显然,苏宇便是刚才那罪魁祸首。李汀南一口气没上来,被汤呛得猛咳了几下。
苏宇脸上出现几丝不常见的慌张,忙起身坐到李汀南身边,一手轻拍李汀南的后背,一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温茶,待李汀南咳稍止些,便递到李汀南嘴边,喂她喝了下去。
“都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不好。”
苏宇双手捧着李汀南的脸,小心地替她拭去眼角咳出的泪花。
李汀南皱着脸推开他的手,轻声道:“侯爷别喊了,再喊,那木匠就要跑了。”
自坐在摊位上开始,李汀南便在馄饨的鲜气中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木香。李汀南起开始以为,是自己腰间系的苏宇的香囊散出的味道,但仔细辨别后发现并非如此。苏宇的香囊是清冽的松木香,而她在摊位上嗅到的却是一股清透的幽香。
头上的星河流转不停,那幽香也加重个不停,目光掠过四周,总算在根柱子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又听几声嘶哑的鸟类鸣叫,老翁的女儿便走到了那柱子之后。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老翁的女儿才红着眼尾回到摊位上。回想起下午在刑部时,苏宇交代苏琪去护着一位木匠,直觉便告诉李汀南,柱子之后的人兴许就是那木匠。
苏宇闻言稍怔,尔后将额头抵在她鬓边的发丝上,朝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知我者,娘子也。”
李汀南有些着急,苏宇这幅不咸不淡的口吻却是对她的质疑,可又听苏宇那句话,倒像是她并未猜错一般。
虽不知苏宇有没有留后手,但李汀南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后手,她虽能将木匠打晕,可今日出门并未带仆从,她只身一人又如何在苏宇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个大活人带走。
“侯爷难不成是怕了张家父子,不敢对他们下手?”李汀南承认自己的激将法有些拙劣,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今日这木匠若是逃了,爹的罪名却更难洗脱了。
苏宇道:“一切尽在为夫的计划之中。”
今日让苏琪去城西找一位门前栽有橞树的木匠不过都是幌子。城西是一片丝纺,压根没有木匠。至于橞树,那是凉州的特产,苏宇也不知道京内是否会有那么一两棵。
这话是说给张芒逆在地牢安下的眼线听的,本想着激一激张芒逆,好让苏琪他们顺藤摸瓜,就算没有摸到瓜,但也能给张芒逆添点乱不是。倒没想到这话还钓出真鱼来了。
苏宇暗暗点头,这事和下午在地牢诈赵斛一样,多说一个字,都可能会露馅而被对方察觉。
知道木匠跑不了了,李汀南的一颗心暂时回到了肚子里,不由嗔道:“你既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何还要来这里走上一遭?”
“
因为娘子饿了。”苏宇在桌子上放下两份馄饨的钱,揽着李汀南朝长街尽头走去。
“娘子难道不好奇,那老翁等的客人是谁吗?”
“好奇心害死猫,我不好奇。”
苏宇轻笑,“为夫好奇。有为夫在,谁敢伤你?”
话音刚落,李汀南便看见视野中的景色猛然模糊起来,回过神后才知道,苏宇抱着自己,蹲在了离馄饨摊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李汀南:“我以为你起码会找个酒楼,然后包一间靠窗的房间,慢慢观察。”
“从窗口跳下未免太惹人注目了些,而树上跳下来动静可小的多了。娘子,为夫是不是很聪明。”
李汀南:……
苏宇说这话时,李汀南正被他圈在怀中,因为树上的空间有限,两人贴的极近。李汀南能清楚地感知到苏宇身上的体温,亦能感受到苏宇胸腔内那颗心脏正强劲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跳。
扑通——扑通——
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苏宇的心跳了。初秋的夜晚还带着燥意,李汀南只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到指甲尖都被暖意包围,很舒服,很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依然高悬,长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起来,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了,街上的小贩开始收摊,带着一身疲惫,准备着打道回府。
不远处的馄饨摊亦开始收拾起桌椅板凳,见身后那人没有丝毫动静,耳边又传来他绵长的呼吸,李汀南侧过身去,这会儿可不能睡过去。
转头见苏宇正阖着眼睛,一副安心睡过去的模样。看他眼下一片青黑,回想起昨夜她是在张府侯客堂睡了半宿,但苏宇却实打实看了一夜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