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对我死心塌地+番外(32)
“还有,张丞相……”
李汀南瞧着苏宇头上不断抖动的帽翅,有种莫名的安心。
而后见他抖抖袖子,嗤笑一声:“都愣着做甚?太后娘娘第一天上朝,还不让娘娘认识认识。”
他徐徐转过身来,朝李汀南眨眨眼:“大华朝左相苏宇,见过娘娘!”
……
蜡烛啪了一声,金风上前搀着李汀南:“小姐怎还不睡?明日可是要早起的呀!”
李汀南起身,抖落一地的烛光。
她摩挲着脖间的骨笛,上一世的自己,倒也不算孤家寡人。
而后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陷入酣睡中。
秋夜漫长,不知何时起了一场浓雾。
打更人叹了一声:“好大的雾!”
而后一快四慢敲响起了梆子,已是五更天了。
玉竹指着窗外奶白色的雾,惊叹道:“金风你瞧,今天的雾多浓呀!”
金风点点她的脑袋:“这都几时了,还不赶紧给小姐梳洗。”
玉竹捂着脑袋:“小姐醒得早,早就洗漱好了!”
金风忙往里走,铜镜前坐着一着素色中衣的女子,脸上不着粉黛,却仍是一副绝色的模样。
“小姐,已经五更天了。”
镜前的女子叹了口气:“开始梳妆吧。”
她已经重生一月有余,但此刻回望这些日子时,却好像大梦一场。
在进宫与嫁苏宇这两条路上,她毅然选择了后者。倒不是她对苏宇有什么情感,只不过是知晓了另一条路的结局,不再想重蹈覆辙罢了。
李汀南抿了口殷红的胭脂,铜镜中的女子如春日的桃花般艳丽。
前些天嘉钰端了几盆千头菊摆在院中,鹅黄色的花瓣在风中飘摇,可爱极了。
空气中有丝淡淡的清香,许是又开了几朵。
她侧眸看去,于雾中窥花,自然是一无所获。
不知这场婚嫁,是否会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小姐,嘉钰郡主和曲夫人来了。”
雾中走来一行人,打头的两个人都着了件亮色纱裙。
嘉钰一瞧见李汀南这打扮,便止不住红了眼眶,捏着手帕落起泪来。
曲夫人天生福相,一笑便将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大人让我这个老婆子给姑娘做全福人,可我瞧着呀,姑娘可要比我这老婆子有福气呢!”
曲夫人接过玉竹递来的玉梳:“先让我这老婆子姑娘梳个头。”
李汀南母亲去得早,梳头的事情便由曲夫人这个全福人代替了。
曲夫人抚上李汀南的头发,一边梳一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我的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清晨的风还带些凉意,吹得李汀南眼眶发涩。
曲夫人手上动作不停:“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哎呦我的姑娘,郡主哭也就算了,你可是新嫁娘,今日可不许哭。”
李汀南猛然回过神来,她擦擦脸上的水珠:“刚才风大,吹得我眼眶发疼。”
曲夫人笑了几声,忙让金风给她补妆。
没过多久,幼时相好的几个玩伴也挽着手进了芷兰院,几人见了,又忍不住垂落几滴泪。
这几人中亦有婚期将近的,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那人说的双颊血红。
说说笑笑,隐约传来一阵爆竹声。
院外传来一阵欢笑声,有奴仆前来贺喜:“迎亲的人来了!迎亲的人来了!”
嘉钰将喜帕盖在李汀南头上,语气中又带上了哭腔:“苏宇若对你不好,你便告诉我,我找人打他去!”
几人哄笑一堂,眼底皆有些湿意。她们大多是盲婚哑嫁,大婚前尚不知夫君什么模样,长的短的宽的扁的,还不是由着媒人一张嘴。
娘家体贴些的,婚后受了夫家的委屈还能出去说说,娘家不体贴的,受了气只能自己忍着,或是找上几个同病相怜的妇人吐吐苦水,而后该受气还是受气。
房外的喜娘催了三番,曲夫人才命人将房门开开。
李汀南被一块红帕挡住了视线,硫磺与松木的味道撞在她鼻端。
曲夫人哎呦一声:“快把侯爷拉回去,坏了规矩了!”
“汀南!”
他只喊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松木的清香淡去些,想来是苏宇被拽走了。
李汀南掀开喜帕瞧了一眼,院中的浓雾悄无声息地散去不少。
角落里的千头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嫩黄一团,一副勃勃生机的景象。
第17章 记忆
院内的一行人走到了正厅,李景负手立在厅中多时了。
苏宇早被拽到了大门外边,工部几个年轻的官员正出着对子刁难他,不时传来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