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对我死心塌地+番外(118)
当年她与先帝在城墙上迎接凯旋的大军,一眼看中打头的苏晋泉苏大将军,当即发誓此生非君不嫁。后来立于城墙之上,万民之前,扬言若是当不成将军夫人,便要一跃而下,血溅护城墙。先帝不堪其扰,索性下旨为苏大将军和浏阳公主赐了婚。
后来三媒六聘尚未走完一半,浏阳公主便搬去了将军府。至于她新婚不过三天,便带了一众面首入府,便又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一桩趣谈。
不过对于那因尚了公主,而仕途停滞不前的苏大将军,众人能做的,也只有无尽的惋惜。
面对这样一个性情不定的主子,身边服侍的人向来不敢糊弄,侍女当即向前走几步,隔着窗幔,一五一十地回禀前方的消息。
“护国寺前有十来个身着黑衣、装备齐整的人,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子血腥味。据暗卫观察,护国寺周围的林间,也藏着不少黑衣人。”
浏阳公主红唇微勾,轻笑一声,“这才哪跟哪,有人便已经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便又扯下腰间的玉佩,递出窗外,“将这带回京城交给将军,让他万事小心。”
江初渡那毛小子摆这么的大阵势离开京城,还捎带上这么多文武官员,摆明了是姜太公钓鱼,没想到竟还真有人上钩了。
侍女应声称是,欲解马向山下赶去。
“慢着”,浏阳公主喝停了正翻身上马的侍女,又道:“不必了,这玉佩赏你了。你且回公主府知会一声,本宫要在这护国寺住上几日。”
侍女默然一瞬后,应了一声,伴着哒哒马蹄声渐行渐远。
浏阳公主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进寺。”
此时正值日暮西沉时分,残光自树梢间倾泻而下,马车辘辘而过,碾碎这一地的金黄。
踏碎满地的残光还有玉竹,她手捧信鸽,垂头丧气地进了小院,冲着堂内端坐的人摇了摇头。
怀中的信鸽被一支黑箭贯穿,虽还有一丝余温,却紧阖着眼睛,从伤口涌出的血液永久地凝滞在那双暗灰色的翅膀上。
金风接过玉竹手中的信鸽,端详一番后,沉声道:“夫人,与前四只鸽子身上的箭矢一模一样。”
来寺庙时本也没带几只信鸽,手中的这一只,已经是最后一只了。
这结果虽在意料之中,但李汀南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现如今这护国寺不仅人出不去,就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去,看来寺外的黑衣人远比想象中的要多。若要强行出去倒也有法子,苏宇在护国寺留的有暗卫,只是贸然行动,很可能将这唯一一条传消息的线路封死。
直到口中传来些微血腥味,方知下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李汀南扯出一抹笑,福兮祸兮,谁说得准呢?
说罢一甩衣袖进了房内,“准备用晚膳吧。”
夜幕悄然而至,月亮藏在云层后不愿出来,四下一片昏暗,虽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却也是昏昏暗暗,只能瞧见事物的大致轮廓。
李汀南吹熄床头的最后一盏灯,房内彻底陷入黑暗之中,可她却毫无睡意,只好在脑海中将白日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用过晚膳后,她借着借佛经的由头,去了趟住持打坐的佛堂,见那身披袈裟的老者背对着她敲了一下木鱼,问她此行来所为何事。
她扯了些有的没的,住持便也回了些有的没的。后来她将话题扯向庙中的伙食,每日采买的僧侣还有山路上的土匪野兽,那慈眉善目的老者便在满堂佛像的凝视下,面不改色道:“夫人菩萨心肠。不过近来佛堂修缮,没有僧侣下山。”
李汀南眉头微挑,只见住持念了声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之后便自顾自地敲起了木鱼,一副送客的样子。李汀南在心中默念了遍出家人不打诳语,轻笑一声,道了句多谢方丈,便也转身离开了佛堂。
身后的住持复又睁开眼睛,轻声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
确实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没有僧人下山,可不代表没有僧人踏出佛寺。李汀南暗暗思衬着,只是不知这般佛门净地,几时成了藏污纳垢的腌臜之所。
凉风透过窗柩渗入室内,李汀南拥紧了棉被,又朝内翻了个身,脖间挂着的玉笛便顺势砸在棉被上,发出声细微的闷响。她伸手将其握在手中,丝丝凉意便顺着指头沁入心间。
护国寺的情况这般棘手,不知那苏宇那边状况如何?
第64章
泉县。
开满秋荷的别院位于泉县的西南角, 平日里静寂无声,门可罗雀,今日却是宝马雕车香满路,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香混着舞女的脂粉香在小院散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