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80)
萧醉泊对母妃的印象很淡,淡到几不可寻,然而在拼出被陷害的真相之时,他只觉得可笑。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不平,而断送他正常生活的那桩案件,陷害的手法稚嫩又愚蠢,不可笑么。
夜幕降临,零星点燃的几支烛光远远无法驱散漆黑。写着情报纸条散落满桌,完整的前因后果浮现眼前。
巨大的痛楚将所有的理智撕裂扔出大脑。
脑中的抽痛来得毫无征兆,心脏猛烈地跳动,急升的血压迫得脑内神经联通心脏,伴随着呼吸的频率,一下、一下,不止地任由疼痛占据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干扰他的思维,仿佛他的呼吸便是个错误。
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存在的一切都在诱导他停止呼吸,如此,一切的痛苦便能迎刃而解。
夏末的夜间凉风习习,偌大院落唯萧醉泊一人的萧瑟远不及他本身。
阴郁戾气不知不觉间充斥满整座房间,冷肃杀意四起,迫不及待挣脱桎梏,搅弄风云。
是啊,所有人都期望他死,可——
思绪停滞。
没由来的,轻轻有一道特立独行的温润声音挣扎着唱反调。
小小一团温暖坚韧不拔,愣是在一片寒原上寻了个落脚地。
不,不对,不是所有人。
渺小的的不起眼光点抱紧自己,在呼啸冷风中瑟瑟发抖,却突然好似感知到什么,小范围地四处游窜,迫不及待展现自己的存在,将好好一片寒冷冰原抛之脑后不管不顾,散尽犹存的余热,只为目标对象的蓦然一瞥。
颇有同他主人一般的乱来性子。
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密长的羽睫之下,冷厉杀意瞬下消散,星光点点勾勒出的少年郎模样深深刻在萧醉泊的心间。
安以墨。
又救了他一次。
星夜中高挂的玉盘上岗有一段时间,萧醉泊后知后觉从午间后对安以墨的放置,薄唇微抿。
翩翩衣袂扫过桌案,一路自书房走回院落,沿途灯烛不着一盏,伸手不见五指。本是安王府常态,却在安以墨搬过来的两日后彻底变成了不习惯,习惯星火再回归寂凉,心情莫名变得微妙。
直到一眼望见主卧,黑漆漆一片,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萧醉泊脸色一沉,原地站了不久,转身朝安以墨原先的院落方向移步。
不同于主卧的死寂,安以墨所在的院落静悄悄的,温暖又和谐,抚平了萧醉泊心底的烦躁。
“影八。”
影八是前两天才被萧醉泊安排来暗中保护安以墨的得力影卫之一。安以墨不会让七二守夜,为以防万一,夜晚的空白时间段交由了影八盯人。
衣料轻微到几不可察的摩擦声随声而动,不过眨眼,三尺之外俨然立着一位通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抱拳恭恭敬敬道:“王爷。”
萧醉泊似若漫不经心地问:“何时睡下的。”
问的只能是安以墨。
论盯梢,影八是职业的,问什么答什么信手拈来:“戌时前后。”
萧醉泊微微挑眉。
一点没想等他的意思。
萧醉泊又问:“可有异常?”
影八默了一瞬。
他是被派来护安以墨姓名周全的,他人安在,一切安好。明的摆在萧醉泊眼前,影八十分不确定萧醉泊口中的异常具体指什么,中规中矩答:“不曾。”
说完,影八直觉认为有必要补充:“其他方面,好像王妃晚间用餐时心情不佳,没吃多少。”
挥退影八,萧醉泊站在原地望向室内,不知想到了什么,悄然回房。
寂寥主卧内,萧醉泊懒得燃烛,借着月光,放置窗边的香炉旁的罐中一眼可见安神香,犹豫一息,终是被房间的主人亲自点上了。
萧醉泊合衣躺下,温和的香味渐渐蔓延,充斥满整个房间,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到丑时,红木制的门猛地被人一砸,从中走出一个气冲冲的身影。
长夜漫漫,甚是难熬。有的人呼呼大睡,有的人满肚子气无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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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鸡鸣雀吟,晨雾未散,朦胧笼罩着南城的安王府。
日常洗漱完毕,安以墨懒懒舒展身子,府内略微厚重阴沉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活力满满的少年郎。
换好衣袍,高束长发,轻哼着曲子径直出府,拿着钱袋,愉快地在闹市街道的小摊中解决早餐。
与此同时的安王府内,天又塌下来了一块。
守门的侍卫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也就是王府的这些人练过,提着口气,不至于被萧醉泊的威压死死压到地上。
“走了。”萧醉泊轻描淡写,却是无人敢轻视话后怒气的分量,“去哪儿了。”
侍卫觉得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