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53)
那时的他太过弱小。
不愿意用所谓的三皇子身份换来太多的关注,不让当时带他出征的将军透露一字,遵命是遵命,但身份在那不得不敬,也就是那么一点点在他人面前无缘无故的偏爱带来无数的欺压。
边关告急,能招到人凑到数目就是不错,市井泼皮无赖在所谓的军队中一抓一大把,这群人正愁找不到目标发泄天杀的送死命运,畅快过一日是一日。
不过八岁的韶年,在军队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
他从来不缺耐心,可在数人拿他当出气筒时他才明白隐忍从来不是最好的手段。
朴素衣衫沾满尘土沙砾,韶年的萧醉泊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距离最近的无赖直接倒地,手法利落到让一群看戏偷乐的少年男人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日日夜夜见武场操练,他一看就会,只不过实打实上手是第一次。
可这开的先河,不仅没有解决事件,反而恰好踩中无赖们的自尊心,吵吵嚷嚷着扬起钝刀乱砍,砍不死他不罢休的劲头一分不减被萧醉泊接收到。
其实他也很意外。
并且,更加意外的……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猩红血液和比他高大上几倍的成年男性在那瞬间的惊恐刺激到他沉默已久的躁动,兴奋带起的熠熠星光蛰伏于韶年死寂的双眸内。
——毫无疑问,他找到了天生该属于他的战场。
无比不堪的往昔重新放映,落在萧醉泊眼里。
难缠的东西或许是想通过不堪给他施以压力痛苦。知道结局,却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踩上痛处,动摇他的无比骄傲的自尊。
可惜,它错了。
这么说也不太对,准确来说是曾经有效。
看过太多遍,欺辱的每一幕逐渐使得萧醉泊麻木,而后化为丝丝复仇的源泉,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关于最后事件是怎么解决的,萧醉泊对此印象不深。
可能是又死了几个,也好像是哪个将军在附近直接跑过来制止,罚了他好一顿军棍。
类似的事件太多,萧醉泊懒得一一牢记。
抗拒入魇,也只是因为……
他真的很厌恶有人自诩高高在上,妄图掌控他的想法。
奈何无法摆脱,简介导致萧醉泊最后直接放弃抵抗转而打乱作息。
久违的再度入魇,恰恰反过来提醒萧醉泊目前的道路偏离程度。
他的自负和盲目信任,曾经导致过百人团的全军覆没。
他的傲气,曾经被当着众人面踩得支离破碎。
他的学识和强大,只会为他生存带来负作用。
死寂的心愈发寒冷,冻彻心扉。
没有选择,必须向前走。
左右前方荆棘满途,身后万劫不复,既已习惯痛楚,何不拼搏挣扎?
黑眸深邃,肉眼可见的毫无波澜。
忽地,死沉的水面荡开轻微涟漪,转瞬即逝。
迷失的火热明亮猝不及防闯进,丝丝暖意自肌肤间传递,深入不毛之地。
室内,温软的手掌心轻轻搭上发寒的肌肤,空握笼罩在手腕之上。
靠内侧笔直不动的身体瞬间暴起,右侧身体魅惑表象纹丝不动,而左半边侧过身,手刃连带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暗器逼近安以墨外露的颈部。
萧醉泊几乎无缝自魇中脱离,动作一气呵成直取旁人命脉。
不留一展灯烛,窗门紧闭,仅有的黑暗称为最好的保护色。
无须灯光,锋利的刃边准确无误停留在肌肤上丝毫距离。但凡有任何异动,萧醉泊定会毫不留情迅速下手。
杀意成型,饿狼一般如饥似渴地守在枕边人的咫尺之地,静待久违鲜血带来的饱餐一顿。
萧醉泊在夜间的适应性极强,杀手的双眸紧紧盯住安以墨,试图找出哪怕一瞬间的破绽。
“唔…”
或是感知到外界的杀意,安以墨似若梦中呢喃。
刃边几乎贴到温热的脖颈动脉,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温度都会随之逝去,残留下冰凉僵硬的尸体。
手腕间的温度犹在。
安以墨无意识皱了皱眉,无力搭在萧醉泊手腕的手微微收拢。
萧醉泊没有动。
两人的僵持不知过去多久,安以墨的舒展,放松,坦然无一有变动。
萧醉泊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有的表现细节被规总整理,得出的结论有且仅有一个:安以墨仍旧处于深度睡眠。
睡得死沉,和昨夜一样。
巨大的杀意近在眼前,是个人都无法忽视。
人对于恐惧的反应是无法轻易粉饰的。
当真有人心大到毫无反应?
萧醉泊确信安以墨是害怕死亡的,即便用害怕无法完全描述出来他的状态,至少这个人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