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4)
话不在于说白说透,刻意留出思考的余地让大家跟随暗示自己得到的思考成果会比听人一句话记得更深。而关联前后两件事,同样是人最自然的思维方法。
在南城能掀起风雨的,可不就是那安王萧醉泊的府邸所在么。
说书人可谓是懂人心的老手,知晓一味的坏话会引得怀疑,还不忘提起三殿下威风的将军位置。
据说书人所说,萧醉泊长得五大三粗,眉毛粗大目光狠厉,刀不离手,急眼了便手起刀落,妥妥的杀神转世。
也正是这么个人,在战场上杀的人多了,砍了不该死的触怒了上天,这才降雨以示警告。
听到这里,安以墨先前对说书人的期待遭到狠狠的当头棒喝。
明亮的眸光逐渐黯淡。
安以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萧醉泊封安王,是赐他当年平定南北,安定天下的崇高之意。
可放到现在,像是个笑话。
萧醉泊还未进京,关于他的传闻已然先一步抢占了所有人的耳目。萧醉泊,萧大将军,有疯病,脑子也不怎么好,暴戾恣意,隔三差五便会抓身边人杀了泄愤。
心情不好杀了人取乐,心情好——那多半也是因为杀了膈应过他的人。
传闻如此,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安王府内前前后后进去几十个眼线,当然从没见这些人出来。安王府周围更是血腥煞气围绕,显得阴森透骨。
吏曹尚书郎得宠的小儿子当街横到他面前,惹得萧醉泊一个不顺心说杀就杀,人家爹哭诉到皇帝那边去,皇帝为维护皇家的面子黑着脸让人去查证,反倒搜出不少吏曹尚书郎的小儿子强抢民女,肆意杀人的铁证。
尚书郎彻底傻眼,死了个儿子没讨来好处不说,白白惹了一身腥。
最后皇帝插在中间搅浑水,把过错都揽到萧醉泊的疯病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真相被掩盖,想怎么说还不是凭传出去消息的乐意?
平了战争返京的安王成了带来苦难的罪人。
知晓全情的安以墨轻咬下唇,天然含有笑意的眉眼向下,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凭什么。
“他明明是受害人。”
安以墨无意识地小声反驳,只他一人的不平声被此起彼伏的附议盖过。
与此同时,落座于靠近角落那桌的公子玩弄折扇吊坠的手一顿。玄衣男子的嘴角噙着笑意,仔细看去又感觉带着股似笑非笑的恐怖。
一同落座的两个人纷纷别过头不去看他,硬生生扯着嘴角,强逼自己应和着说到高潮的氛围,笑得比哭还难看。
男子的余光有意无意地循着发出微不可闻的,不同声音的方向而去。
左右无人听见,隐在人群中的安以墨低下头注意不到其他。
他越想越心酸,委屈的酸涩不受控涌上喉头:“没有他哪还有现在的安逸。”
人心惶惶的战争过去不过旬月,对马蹄声的恐惧转眼被抛之脑后。忘了外来势力的可恨,也忘却了不顾自身安危奋斗在前线的人。
几则流言就能引得百姓忘却一个人的好。
被守护得好好的人转头就把无形的刀剑刺向保护者的身躯。
这些人对萧醉泊的看法和原文的描写对上九成九,不需要再话费他宝贵的时间确认势力。
安以墨深呼吸一口气,暗自咧开嘴角打起精神,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出了门。
被说书人三两句话醍醐灌顶的人恨不得台上的嘴替再多说几句,方便他们附议来显示自己的识大体,自然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换作有心人,区区四五丈的距离听得清清楚楚不在话下。
玄衣男子唇角的笑意渐止,追寻着出门的余光收回,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晃动:“跟上去。”
他的声音混杂在群情激奋的茶楼里声若蚊蝇,可轻微的三个字给人的感觉简短干练,低沉有力,同面表上知书达理、翩翩公子的形象全然不同。
两旁坐着的两个人迅速对视一眼,以稍瘦些的人抢先起身先行一步结束眼神交流。
起身的人忍不住抢到离席理由的得意,轻松耸耸肩,整个人的身上写着逃离苦海的喜庆。
他即刻起身,装作认路的模样看看道路南北,进而跟上安以墨离去的方向。
剩下壮硕的那人满心悔恨不敢表露,悻悻的目光悄悄移到下令的玄衣人身上,跟着人群喊的一声“好”彻底击破了他强壮的心脏武装,赶紧转过头心道救命。
救救他,快救救他。
为什么他家王爷听人骂他能听得这么高兴啊!
第 2 章(修)
多余的情报没听到,恩将仇报的气吃了满肚子。
从茶楼出来的安以墨垂头丧气,烦躁上又添了层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