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129)
好说也是一方军营的副将,死在前主将手中即便知晓人屈指可数,那也当时一件大事!传到京城少不了朝廷的一份抚慰款和追封加授。
而作为加害人最为亲密存在的安以墨知道真相,竟然被列为不可思议。
死到临头的挑拨。
“呃啊——!”
尖锐的箭矢倒勾刺入血肉,看不见的猩红浸染衣衫,难闻的铁锈味逐渐充斥洞内。
萧醉泊动了动手腕,淡然的神色完全掩盖住内心对于挑拨的不爽,就好像那暗器不是从他手中扔出去的一般。
被点名的安以墨耸耸肩不以为然。
这点小伎俩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简直小儿科。
他知道齐憎的死亡牵连到军营突发的火情,但不知道背后有萧醉泊助力。
可这又不重要,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谈不上,所以安以墨并不会因为他知道或不知道而计较、生气。
转换角度来看,齐憎的这句话很可笑。
搭上性命来换一个表演的机会,很值么?
见安以墨神色平静,萧醉泊放下心,走上前一把抓住捆绑住齐憎的铁链将人一路往外拖。安以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提前往山洞外走。他管不了萧醉泊发狠,但不代表他看得下去血腥场面。
铁链落地扬起一波尘土,齐憎被仍在骤然陡峭的坡道边缘,肩膀以上的部分随惯性探出山道腾空。
萧醉泊将满脸写着好奇的安以墨拽到身后,感觉到人自然地抓住自己才安然分心回正事。
齐憎面朝的方向上,有萧醉泊想让他看的东西。
山洞所在的海拔不高,但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古代却足够看到很远。
放眼望去的荒原田地间,整整齐齐支起的营帐自成一地。营内几处黑烟袅袅,周遭不时有许多人往来经过,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齐憎僵着身体,眼睛死死地盯着营地的方向。
他认得出,那是他呆了九年的地方。
“昨夜军营走水,点燃的不光点了尸体,还燃着了传言‘不小心’放到营帐隔壁的药材。”萧醉泊自认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为将死之人解答了,“阵营选得不错,还有人帮你情理尾巴。”
一声齐憎从未得到过的夸赞如凌厉弯刀,彻彻底底将罪恶的事实暴露在他眼前:“不、不会!”
清理尾巴?
失火是为烧药材,药材为治病,可瘴病……
今年的瘴病,比以往严重百倍。
也偏偏今年瘴病发时,萧醉泊被扣留在京城。
一种细思极恐的可能性犹然眼前。
安以墨一直以为瘴病是天然所致,只是碰巧今年格外严重才能闹大。
但如果,从头到尾就是为设计让萧醉泊成为京城送来替朝廷正名担责,甚至送死的呢。
“瘴病有人为因素。”
安以墨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句结论,其中的过程经历他不愿费心多想,然而单凭这个结论,所有的参与者就该死。
萧醉泊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安以墨。夸赞聪明的话语在心里赠与,可能的话,他并不希望推断会真实发生。
带安以墨来,不是为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想让安以墨看清楚,他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齐憎单纯是其中一个拥有充分理由的手下亡魂罢了。
事实胜于雄辩,紧盯着营地方向的齐憎逐渐接受,从惊恐中走出来。
瘴病年年有,对于身在南方的他们而言美到夏日就如同家常便饭。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军里得过一次的不再会连续中招,身体也会变好很多,死于瘴病的在两万的庞大数字面前不过零星几个。
再后来,有人告诉他上虞郡下的某个小县城内突然病症,最先产生反应的是被劳役去开辟荒地种田下地的百姓,而劳役他们的地主对此视而不见,瞒报虚报小事化了。他不过是得知消息后去地主那里做了点手脚,但谁能想到区区地主接触的人会有那样多!
刚开始发现事态严峻的时候他是动过上报的念头的。可是,可是那个人又告诉他上报也不会引起上面关注,反而引火上身,况且,那个人保证打得胸有成竹,不会蔓延得很厉害的。而且说不定可以借机牵连到萧醉泊头上!
他做错了什么!
不过只是把衣物借机放到了地主家里!
是了,他根本没做什么。
说服心底的恐惧,更大的愤怒占据心头:“萧醉泊!我死了又如何,他们不会放过你!”
齐憎好像看到什么,腾空着身子以怪异的动作扭过身子:“没有我的音讯,却看到你,带着你最爱的王妃主动跑到死胡同来,你觉得、他们会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似在印证什么,一声马鸣响彻山野,惊起雀群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