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王爷的濒死王妃后(103)
差点丢了命算不算。
上官朔沉着地拍拍关心的将领兄弟,拍着胸脯保证没事不会牵连,将领这才跟逃命般冲回前方开路。
差点丢命的小插曲很快被忘却,殊不知车轿内,原先悠然自得的萧醉泊身体僵直,呼吸间隙放长,尽量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动作。
似若深渊的黑瞳仿佛可见微弱光点,随后大大方方地将星火光点给予怀中人,无人会知,眼下萧醉泊的目光有多么的含情脉脉。
随便找个不认得他二人身份的过客来看,定会感叹一句“用情至深”,沉溺情爱的文雅之士意外会比其他人更容易露出马脚。
文人雅士饱读诗书,情情爱爱流传至今的大家名诗词句读过不下百首,辞藻婉转,旖旎甜腻的冲击力对于不曾动过真心的他们太过巨大,可一旦心动,是比谁都更容易意识到的,知一而识三百的感同身受。
若非适才的一个小颠簸,睡觉向来安分的安以墨难受到醒都不会往萧醉泊那边倒,也是这份意外之喜抵消了萧醉泊呼之欲出的烦躁。
外头烈日高照,怀中人的身体却是体感以下的冰凉。起初接触时把萧醉泊吓了好大一跳,想到少年郎刚刚大病初愈不久,但精神饱满思维活络,身体未经彻底调理,想来当也属正常。
也是萧醉泊的体温高,才会特别感觉安以墨身体冰凉。
萧醉泊右手横揽住安以墨,防止他一动就会摔倒地上去,得空的左手覆上垂在身侧的白皙手背。
骄阳似火,安以墨传至的丝丝凉意不仅消不掉萧醉泊心底的躁动,反而愈加让他心神不宁。
捂了许久,萧醉泊却只觉得怀中人依旧冰冰凉,没过多久便忍不住下意识去探鼻息,确定人还好好活着才狐疑地收回手,担心了接着再探,周而复始。
不过好景不长,短暂的宁静很快被萧余奇打破。
行走的车队渐止,萧醉泊的眉头刚蹙起,上官朔的消息就到:“王爷,是二殿下要求暂歇。”
上官朔耸肩,提前暂歇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是军营出身,跟随萧醉泊这些年习惯长途跋涉,这点距离还是坐轿子,无聊加倍,对体力半点消耗也谈不上——就是全程清路障有点费精神。
但是南下车队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甚至还有太医院的老人家在,根本行进不了多少距离就会到极限。因此以萧余奇为首下令全队暂歇,半个时辰后启程。
令上官朔不满的不是暂歇,而是他们下令没有过问萧醉泊。
不是忘了,而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地位上,萧醉泊和萧余奇同为皇子,是这对人里最为尊贵的二人。但是名义上,萧醉泊无名无分身无官职,南下更是圣上特批,准许跟随安以墨离京。
然而安以墨年岁小,又是入嫁进安王府的王妃,领下的特使名头不过是好看,没什么大用,因此在大多数人眼里,能够下令的只有二殿下萧余奇。
魏武和上官朔拍拍灰,满脸不爽地驶停车轿。同样不爽的还有眼里冒火的萧醉泊,其他人忘了,他可没忘。
萧明德的任命书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安以墨的特使身份有足够的发言权——虽说萧明德打的算盘是最后万一出事,便让有抉择能力的安以墨当替罪羊。
权力与危机共存,但这群人丝毫没有把安以墨放在眼里!
“让他闭嘴。”
魏武刚准备迎两人出来透气,便听轿内传出来阴森森一句令,杀气腾腾。
也许是杀意过盛,怀中的少年郎不舒服地活动了身子,朦朦胧胧醒来。
困意未消,脑袋还不够清醒,萦绕周身的暖意和清冷的熟悉气息满是安全感,防备心没起,反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朦胧泪意过去,安以墨后知后觉哪里不太对,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察觉,紧紧一僵。
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萧醉泊不情不愿放开手,若无其事道:“车队暂歇,出去走走。”
发热源忽地撤离,安以墨无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沉浸在震惊中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没听清萧醉泊嘴唇翕张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点头。
亦步亦趋跟着带有彼此余温的身影走到外头,热流拂过吹散逼仄空间的尴尬。
看着高大身影几不可察的活动,安以墨有些心虚:“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萧醉泊道,“睡得可好。”
胡乱点了头,安以墨便听身前之人带着笑意又道:“以后可以随便枕,我不介意。”
安以墨……可耻的心动了。
枕着人睡可比硬邦邦的木板强太多了!
局促地咳了声,安以墨掩盖过自己心动活体枕头的心思,把注意力放到周遭的环境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