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212)
谢宣又问:“他们是谁的人?”
“赵述。”
“你听声音便知?”
“出言浮夸,行事招摇,皆是顺安年间的高官作风。”赵彻说完前言,才解释道,“方才我在窗前先一步看到他们,领兵打仗这几年,我当然认得精兵的甲胄。”
各郡变作如今这样,谢宣想,归根究底避不开自己执政时的无能。书中所写的转瞬即逝、贪腐无度的顺安年,于他而言,格外漫长。
“你昨日不与我……同房。”
间隔院门,那官兵威逼利诱的言语愈发洪亮,谢宣忆起一事,昨晚一番折腾,致使赵彻寻到酒馆老板,为他另开了一间新房,“不会令老板起疑吗?”
赵彻笑了,夸赞道:“夫人好见解。”
就是傻子来了,也听得出此人在嘲他今日所言与昨日行径自相矛盾。
谢宣听得羞恼:“如果不是你动手动脚,我为什么要赶你?”
“动手动脚?”赵彻一副泼皮无赖作态,还真摆出求知的模样,“我只解了腰带,外衣还未脱下,夫人便将我推出门外了啊。”
“我说的是之前!”
“之前?”
“你……”谢宣脸皮薄,喉咙噎着的“亲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另找说辞驳斥,“反正你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还有大问题。怎么会有正常的男子,会在酒醉时强吻另一个男子,还三番两次逼人穿裙装……
赵彻绝对不正常!
二人一直压着声音说话,与此同时,屋外的盘问也不曾停过。
当谢宣的话音落下,这场对平民百姓而言分外煎熬的酷刑似乎也到了尽头,官兵窸窣交谈了些什么,终于决定离开。
离开前,架势十足的官兵不忘威胁道:“要是被上头发现故意瞒报,小心你们的脑袋!”
官兵离去,脚步渐行渐远。
谢宣藏在屋中,分毫未动,这场风波便已结束。
他心中庆幸,偷偷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有个更急的脚步追上去。
他听见官兵不悦回头,甲胄作响:“干什么!”
怯怯的男声响起,是昨日那个伙计,言语间郑重其事,说到尾端,陈词微顿。
“昨日有两位外乡人来住酒馆,让我印象很深。我并非晋安郡本地人,早年间,我一直随郭大人在皇城做事,是他府里的仆役。郭大人被贬职,皇上来过府上一次,我认得那张脸……而且,我相信我不会认错。”
第105章 死
告发的话音落下, 仅有一进的酒馆陷入短暂的死寂。
酒馆内已上了年纪的老板一下呆住了。
他年逾半百,半辈子都呆在这晋安郡里,最远也只去邻近的郡县探过亲, 哪踏足过皇城, 又怎会知晓圣上相貌。
可在他这儿做了三年事的伙计,的确这么说了。
相处三年,这伙计性情木讷,做事却勤快,近年来战事连连,酒馆生意不好, 他便辞退了先前的杂役, 只留了他一人。
这样的前提下,他有理由相信他绝不会平白无故撒谎。
死寂消解得很快。
老板还怔愣着, 一位性子更急的官兵已然上前,面露凶相, 拉起他衣襟,怒不可遏:“他说的可是真的?”
老板近乎要被提起,惶恐道:“昨、昨日的确有两名客人住、住店……”
他面色铁青, 颤声求饶:“大人饶命啊!草民不、不知他们是……”
“这二人住在何处?”
另一官兵不愿废话, 制止下近在眼前的施暴, 直截了当问道。
老板只磕巴说出后院二字,暴脾气官兵便已不容他再解释一二, 拎起他衣领, 将他从前柜拖拽出,直奔后院。
官兵相貌凶悍, 身材高大, 此情此景, 像屠夫提着一只待宰的鸡,可怜无辜的老板浑身颤个不停,被迫小腿磨着石地前行,一路叫唤,蛮横地被提溜至后院。
最后在一间房前,被摔在地上。
被拖行的老板摔了个仰面朝天,狼狈不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检举告发的伙计跟在另一位官兵后头,已吓得痴呆,对眼前的景象同样理不清,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只听官兵怒道:“愣着做什么?快开门!”
老板立马不敢怠慢,凭一双刚被拖行过的残腿艰难爬起,从衣袖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紧跟着,他瞪大双目,对看到的场面难以置信。
屋里空无一人,被褥整整齐齐,好似不曾有人住过。
官兵也将全部收入眼底,转过身来,怒目切齿看向伙计,质问是否编了个故事唬他。
伙计眼色恍然,同样难以置信。
他知晓自己不可能记错。
难道短短的功夫,便足够两人逃去院墙外了?
伙计当机立断道:“与皇……叛军同行之人武力高强,此地隔音又差,怕是已逃了一段距离了。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没有欺骗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