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143)
他垂头丧气了一会儿,柱旁站着的棕马忽然用脑袋轻顶了一下他的小臂。
谢宣抬起头,摸了摸它低下的头,又抓玩了两下密长的鬃毛。他看了眼正在庙前搭台子、生火做饭的陈元狩,又看向棕马的炯炯双眼。
他用颇怨念的眼神与棕马沟通:我觉得你主人就没想教会我。
棕马黑漆漆的眼睛对上谢宣的目光,谢宣读不懂马能想些什么,就权当他默认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谢宣又揉搓了两下棕马的鬃毛,棕马的头温顺地依偎到他怀里,像是极兴奋似的,铁蹄挥了两下地上的尘土。
这座神庙有段时间不曾清扫,扑鼻而来的细小灰尘有两颗渗进了谢宣的双眼,难闻的灰尘味也随之而来,他捂着嘴巴扭头猛咳了几声。
陈元狩的目光侧过来,谢宣看到他手里的烤鱼,慢慢移开捂嘴的手,嘴角勉力提拉起一个假笑,“陈公子,多加点盐。”
殊不知他双眸迷离,眼尾与鼻尖都泛着红,肤白胜雪,眼尾的殷红被衬出艳色来。
陈元狩以古怪的语气把他的话话重复一遍,“……多加点盐?”
谢宣点了点头,由于双眼吃痛,他下一秒就回避了目光,对陈元狩眼里泛起的涟漪毫无所觉。
他背过身轻拍了一下棕马的脑袋,高大的骏马把头低的更低,把脑门凑了过来。
谢宣悬在半空的手凌空停滞,陈元狩在此时把放好佐料的烤鱼递了过来。
眼睛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谢宣接过烤鱼,烤鱼的香味萦绕鼻尖,他望着色泽鲜艳的烤鱼,忽然道:“陈公子,要不然……教我骑马吧。”
吃过饭后,陈元狩把庙堂外的庙院清扫了一遍。
谢宣跪坐在庙堂的禅垫上,望着盘旋正上方的中央、高大雄伟的青龙浮雕,一双金眸不怒自威。
他恍惚了一阵,陈元狩敲响了紧阖的庙门。
谢宣回首道:“进来。”
陈元狩缓缓打开木门,轻脚走进了庙中。
谢宣轻声道:“我觉得它和襄王送我的长弓上的腾云的青龙很像。”
陈元狩没说话。
谢宣又道:“那是先皇的遗物。”
“那不奇怪。”
谢宣愣了愣,回头看他。
陈元狩接着道:“贾朔说,这间神龙庙本就是他们建给不受宠的三皇子做礼物用的。”
第三日,谢宣取了长弓,仔细与庙里的青龙浮雕对照了一番,发现的确极为相像。
他在供奉香火处的庙堂放下长弓,接过了陈元狩手里抓着的骏马的缰绳。
时隔多年练习骑马,比他想象中顺利许多。
或许是陈元狩的棕马对他实在过于温顺,都不必他驱马前行,他只需坐上去,棕马就带着他缓慢走去了山泉处,轻轻松松完成了今日需达标的练习。
第四日一早,谢宣去了谢知州的寝殿。
谢知州穿着随意,在里衣外批了件玄色大氅就敢到殿堂的前室迎客。
谢宣坐在置了张小桌的卧榻上,给他倒茶,“襄王可还记得上次送了朕一架长弓?襄王说是从先皇墓里挖来的那把。”
谢知州接过茶一饮而尽,长指捏着杯面旋绕一圈,俊脸上扬起逗弄似的浅笑,“难不成……皇上想送本王回礼?”
谢宣懒得与这位比他大了十几岁仍性情顽劣的大哥胡闹,“襄王可知,先皇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把弓?”
谢知州把空茶杯递到了谢宣眼前。
谢宣无语了一会儿,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能说了吗?”谢宣皮笑肉不笑。
谢知州姿态散漫地倚在卧榻的玉枕上,大氅从肩头滑落,他却不甚在意,笑道:“据说是狗皇帝的爹送他的,他爹这辈子就送了他这一件礼物……”
谢宣听得沉默。
谢知州抿了口茶,继续笑道:“后来嘛,他就把他爹杀了。”
第五日,谢宣去皇都客栈时,正好看见贾卿言。
谢宣走到前柜处,先一步道:“贾二公子,你们客栈的马厩有不用的马吗?”
贾卿言从账本里抽出注意,“近段时间不需运货,马厩里基本上都是不用的马。”
谢宣向前柜贴凑了些,欣喜道:“那有不太听话的马吗?”
“……不太听话的马?”贾卿言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失灵了。
谢宣寻思着合适的措辞,“就是那种……很难驯服的。”
贾卿言虽不明白谢宣问这话的意义,但勉强明白了他想要的马到底是什么样。
可是客栈运货的马,哪里有难驯服的,难不成还要拖着货物跑了不成?
他思忖片刻,道:“你要去买马吗?”
向来出门不带盘缠的谢宣露出了犹疑的神情。
贾卿言接着道:“我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