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花比你养的那些兰花菊花可差远了。”
“你不懂。”燕迟目光幽远,望向远处。“细心养护的花草虽然精致美丽,但却不如这野生的桃花见多识广。”
晚霁更是一脸茫然,她听过人有见识的,还没听过花草也要有见识。“大姑娘,花就是花,草就是草,它们怎么有见识。”
“你看这桃花长在路边,每天都能看到来来往往不同的人,听过不少的故事。而养在园子里的花,长年累月见到的也仅是那么几个人,听到的也只是内宅里的一些是是非非。”
“好像是这样,可是它们又不是人…”
燕迟不再言语,而是看向茶棚的后面是山林。山林里突然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然后一匹白色的小马驹欢快地往这边跑来。
晚霁先是一惊,等看清楚小马驹的模样后欣喜大喊。
“马,马,小马!”
小马驹已经到了跟前,昂着头围着燕迟走了两圈,骄傲地喷着气。燕迟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它顺从地蹭过来。
“大姑娘,这马真好看,还很有灵性,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这时山林里又出来一个人,身着常服却腰佩腰刀,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他一现身,晚霁更加欢喜。
“大姑娘,是…是安侍卫。”
安侍卫在这里,说明王爷也在。
燕迟“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欢喜之色。
晚霁有些纳闷,这才觉得一点不太对劲。她再是不太聪明,此时也看出一些门道。合着大姑娘近日既不出门又不独睡,难道是不想见王爷?
安从一上前行礼,对燕迟道:“燕姑娘,王爷有请。”
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欢快的小马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它叫桃花。”
桃花?
燕迟有些意外,这是她临时乱取的名字,没想到宁凤举真的用了。
她一个人往前走,安从一没有跟着。
一进林中,阴凉之气袭身而来。林影交错斑驳,枯叶积厚成毯,青草香混着淡淡的花香,幽静之中又带着几分诡异。
树影错驳间那人长身玉立如松如柏,锦衣华服矜贵无双。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朗若星河映月明。
有些人天生可望不可及,哪怕你以为曾经与他可称之为朋友,暂别几日后却发现重归最初的陌生与敬畏。
如此出色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她,说起来还是她的荣幸。
她行了礼,很是恭敬。
宁凤举冷睨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如果一开始不出门,又和别人一起睡是临时起意,可是后来天天如此,即便不是故意,那也是不在意。
可恨的是这几天他没有心静过,哪怕是在看书之时,他的脑海中也会不自觉出现这女人的脸。哭的笑的撒娇的调皮的,宜笑宜嗔挥之不去。
“你在躲我?”
“没有。”这种伤别人自尊的事,燕迟当然不会承认,甚至她还会倒打一耙,“王爷,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最近天天晚上做噩梦,没有法子去找别人一起睡。后来噩梦是不做了,可也没怎么睡好,白天自然没有精神。您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这不是来见爷了吗?”
宁凤举险些气笑,他一步步逼近,气势森冷而强大。枯叶在他脚下“沙沙”作响,时不时还有枯枝脆裂的声音。
他算是摸清这女人的把戏,但凡心虚必定会有一大堆话,乍一听还颇为煞有其事,实则全是假话。
撩乱人心而不知,惹火之后还想全身而退,这女人还是如此的不长记性。他不是魏启,没那么好打发!
哪怕是真的不通男女之事,他也要将这人留在身边,省得再去祸害别人。不会的东西慢慢教,他有的是耐心。
燕迟莫名觉得害怕,下意识往后退。
“你在怕本王?”
他都自称本王了,别人能不怕吗?
燕迟现在无比确定,别管这位王爷表面上多么的冷淡高贵,实则说不定一开始就对她见色起意。
枉她还是穿越者,结果竟和原主犯了同样的错。果然狐假虎威没什么好下场,最终只会沦为老虎的口中餐。
“王爷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小女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怕王爷呢?”
救命啊!
有没有可以救她!
宁凤举已至跟前,一把抓住她抵在一棵古树上。
“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小女…小女拿王爷当再生父…”燕迟别过脸,不敢直视他深沉吓人的眼神。他的眼神是那么可怕,仿佛要将她吞食入腹。
突然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随后男人气息将她笼罩,她听到对方切齿如磨刀的声音。